3、热门话题

禁得了，管事姑姑们管再严格，也只有一双眼睛，又能盯得住几个人？何况景仁宫只有十来个宫女，不过是资格老些区别，并没有哪个人有权利管别人，上下事体都只有一个宁公公能做主，相处久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和气人，只要把分内差事做好，偶尔皇上过来，别给他丢脸，他就只当看不见，横竖都是景仁宫内议论几句，也传不到外面去，因而大家都比较放松。

    不过大家虽都背地里嚼舌头，却也是有分寸，都只和自己相厚人说，当着外人，仍是一副守规矩标准宫女形象，就像那几个资格老些姐姐，她们自有一套消息来源，知道事比苏兰芷这几个来多多，却从不她们面前露口风，李金二人只能另寻他法。

    小盛子和小夏子两个小太监也是今年分到景仁宫，他两个都是十四五岁年纪，也没个沉稳劲儿，因他两个每天去膳房拿众人饭食，和其他宫里人都有接触，听来消息多，李二妞、金三善两个与他们是要好，他们不论打听到什么，都爱和那两个说。

    这天，他四人交换过情报，李金二人心里藏不住话，等午膳时间，瞅着几位姐姐们自成一派，并不理会她们这几个小，她两个就悄悄笑道：“你们猜猜现宫里热门话题是什么？”苏兰芷和高小翠都摇头不知，李二妞悄声道：“如今大家都猜哪位贵人能当皇后呢，有人说顾命大臣遏必隆家姑娘好，也有人说太皇太后看中是索尼大人孙女，还有人说，皇上喜欢佟家大格格，听说佟家大格格是皇上表姐，前两年慈和皇太后时，佟格格就宫里住着，与皇上情分好着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金三善低声接道：“钮祜禄格格家世好，才学也是一等一，听人说她读过书能堆满一间屋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赫舍里格格是出了名‘四全姑娘’，规矩礼仪待人处事都是顶尖，人又和气大方，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心；佟格格家世上比那两个差些，胜和皇上从小情分，感情好，如今三人不分上下，也不知到底哪一个有那么大福分！”

    苏兰芷暗道，这三个还真都能当上康熙皇后，可惜康熙出了名克妻，他哪一个皇后都不长命，如此看来，皇后这个职位还真是高危职业，她们若是知道话，还会不会来争抢？

    李二妞好生怕有人跟她抢，紧接着说：“三位贵女家世品行都没得挑，听说连长相也是千里挑一，都是绝色。可惜咱们出不得宫门，也不知有没有福气见一见。”

    高小翠也有些好奇，忙问道：“这些事你们都是从哪儿打听来？可当真么？”

    金三善说：“怎么不真，这是小夏子听膳房同乡老卢说，老卢他干儿子慈宁宫当差，这些都是从慈宁宫传出来，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高小翠忙说：“我并没有疑你意思，只是这些消息虽不算机密，却也不至于人皆知，尤其是太皇太后和皇上要选谁做皇后这等大事，料想不该传人人都知道，所以才多问一句。”

    金三善故作神秘四处看看，压低声音说：“你们不知道，这等大事上面虽瞒紧，却总会露些行迹，总有人能看出几分来，一传十十传百，底下人大都心中有数，只不敢让上头知道罢了。你看那边姐姐们，表面上一问三不知，其实比咱们还先得到消息呢。”

    高小翠不由看过去一眼，实看不出什么来，点点头说：“姐姐们原就比咱们强些。”

    李二妞却听不得这话，撇撇嘴说：“不过比咱们先来两年，也不见得就比咱们好，高姐姐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不得过两年，咱们比她们还要出息呢！”

    苏兰芷规矩是吃饭时再不肯说话，因而只是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胡侃，等自己用完，略歇过片刻，喝上一杯白开水，才慢悠悠开口：“说那些没用做什么，如今人家现是姐姐，咱们尊重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李姐姐你这口无遮拦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她一开口，李二妞就苦了一张脸，不等她说完，就讨饶道：“好妹妹，我知道错了，你少说我两句吧，往后我改了便是。咱们先不说这个，就说这皇后人选，妹妹觉得哪个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