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些,他就故态复萌,成日不着家,已经有两次喝烂醉倒大街上,若不是街坊邻居看见,帮着送回家,只怕上个月就冻死街头了!娘担心不行,怎么劝他也不听,说得多了,他又发脾气,娘怕他打我们,也不敢狠劝,只能由着他罢了。”
苏兰芷也唯有苦笑,苏文就是头犟驴,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是撞了南墙非但不回头,还想用头把南墙撞个洞,苏兰芷也不过能管着他不对家人挥拳头而已。
“爹哪来闲钱买酒喝?娘又给他钱了?”苏兰芷忽想起一事。
兰蘅摇头:“哪儿能啊,娘生怕他喝出个好歹,怎肯给他钱买酒,只是他知道家里有钱,跑到胡同口酒肆拿酒,全都是赊账,人家掌柜来家里找娘要账,娘总不好不给。娘也知道自己心软,怕自己忍不住给爹钱,家里钱全是我收着呢。”
兰芷看看才到自己肩膀妹妹,伸手摸摸她稚嫩脸,叹口气:“难为你了。”
兰蘅扭扭身子,说:“这有什么,听娘说,姐姐像我这般大时,为了让一家人能吃饱穿暖,天天跟着姐夫到处寻赚钱门路,我才做多少事,跟姐姐吃得苦比,又算得了什么?”
兰芷笑笑,说:“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对了,家里现有多少现银?”
“差不多四百两,姐姐问这个干嘛?”兰蘅不假思索,张口就来。
兰芷说:“钱放着不会生钱,不如花出去给家里添些进项。咱们家没人善经营,也不敢想什么一夜暴富,不如买些田地,佃给人种,一年也能得些进益。正好这个月姐夫都家,让他帮着买几十亩地,以后家里也不用愁吃穿了。”
兰蘅却另有打算:“几十亩地能做什么用?还不如盘家店铺,来钱倒也些,爹娘虽不擅长经营,我却挺有兴趣,二姐,不能让我试试吗?”
“你今年才多大?出去谈生意也没人把你放眼里,何况咱们家没个主事,爹他指望不上,姐夫又不能常年家,开店做生意是非太多,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应付得来。”苏兰芷断然否决,见兰蘅有些沮丧,想了想,勉强松口,“你要真有兴趣,等再过两年,家里条件好些,你也大几岁,若是仍想做生意,我就允你开家店试试手。”
兰蘅这才高兴起来,郑重和兰芷约定好,兴奋几乎要和兰芷拉钩钩,又再三确定兰芷不是哄她,直到有人来催兰芷回去,她还拉着兰芷手不愿放开。
齐永明抱着苏杰,兰蕙和兰蘅手拉着手,几人一步三回头走了,苏兰芷又站了会儿,直到看不见他们,才对来人抱歉笑笑:“真对不住小公公,要你陪我吹这么久冷风。”
那小太监却毫不意:“苏姑姑客气,您是皇上身边红人,我能陪姑姑是我荣幸。”
苏兰芷笑笑,示意他前面带路,走回景仁宫时,照旧抓一把铜子给他,无视他过于殷勤目光,步子稳稳走进景仁宫,那小太监愣了愣,神色莫辩站了会儿,方悻悻然走开。
苏兰芷走到房门前,意外看见柳叶门前站着,兰芷心下奇怪,脸上丝毫不露,笑问:“你怎么这儿站着?是专门来找我,还是路过这里?”边说话边打开门让她进去。
柳叶勉强笑笑,跟着苏兰芷进房,兰芷笑着跟她说话,她却坐立难安,踌躇半天,可能是兰芷和气鼓励了她,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姑姑,我、我来找你,是有事想求你,我、我阿玛摔了腿,没钱治病,姑姑能不能借、借我些钱?”
苏兰芷一怔,忙问道:“你阿玛怎么会摔着?他如今怎么样,严不严重?”
柳叶眼圈一红,马上转头按按眼睛,竭力维持平静表情,说:“听说是跟人出去打猎,路上惊了马,阿玛他从马上摔下来,本来没事,偏又被马踏了一脚,就把腿给踩断了,阿玛那几个朋友一看出了事,把我阿玛送回家就都溜了,我们家本就穷,我额娘又常年卧床,如今哪里有钱给阿玛请医问药,才刚我妹妹托人送信,让我怎么也要筹些钱来,说是阿玛腿再不治就来不及了,我也是没法儿,想起往常小翠她们几个说,姑姑是心善,才来求姑姑帮忙。我也知道,我跟姑姑没什么来往,只求姑姑看我往常勤勉听话份上帮把手,以后柳叶一家都感姑姑大恩大德,柳叶愿任凭姑姑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