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幻想。
最起码,我是幻想过的。
直到现在,我也很难想象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已经能清楚的明白了,何为情爱。
我还更有甚,能分清对哥哥的感情,与对他的用心,那是不同的。
我会无数次的回味和他的点点滴滴,并且眷恋其中。
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可我始终乐此不疲。
在一次次幻想中,他的形象越来越高大,我便越发心悦。
越发心悦,便越觉得他待我与旁人不同。
他对我是有感觉的,我可以确信。
直到...
那天,帮主出门了。
那天,也是重缘哥哥的生辰。
我,做了一件特别,让我终身后悔的事情。
我猜,重缘一定会想要和帮主一起过生辰。
于是,在帮主出门时,我偷偷画了一碗寿面的图放在了帮主房中。
当时,我觉得那是一碗寿面,应该是可以辨认出的。
我兴致勃勃的告诉他,有一个大礼物会送给他。
他说,他从不过生辰。
我却反复的劝说他,生辰应该是一个人每年最快乐的日子,每个人都没有理由错过这个出生的日子。
最后,他当真了。
我能想象到,那样小小的他,还有小小的我,是怎样傻傻在门口等了一夜的。
一夜,帮主始终没有回来。
我很抱歉,可重缘依旧那样温和。
三天后,帮主回来了。
那天,当着所有弟子,帮主险些将他打死了。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我总是觉得,这和我留得那张图有着微妙的联系。
紧接着,帮主将他带进了房,就着烛火,聊了一夜。
秉烛夜谈,我就躲在门外,说不出的压抑。
我一秒也没有闭过眼睛。那是第一次,我想挺身而出,我想与他共同面对,我想站在他的身后,我想陪他。哪怕刀山火海,只要有他,就好。
他们聊了一夜,我就等了一夜。
太阳出来时,重缘非常诧异于我会在门口。
我替他上了药,他鼻青脸肿的样子,让我又想起来了哥哥。
如果问我,哥哥和他谁更重要,我选不出,那时的我,是真的会因为这个无聊的问题变成鼻涕虫的。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
只有孩童才会做选择,而长大了的我,两个都要。
到最后一刻,我依旧这样想。哪怕是,放弃我自己。
那天之后,重缘变了。
他比武不再像曾经一样一再谦让,反而是步步紧逼,刀刀致命。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他这样的厉害。
我才知道,原来,他每夜都是在冰窖中练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若是没有我,恐怕一天也不会断。
那天帮主对他说了什么,我始终没有问过。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只会像从前那样一笑了之。
他从来也没有怪过帮主,准确的说,是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包括一次次给他惹麻烦的我。
那天以后,他变得很忙,我也没有再睡过,不必他叫我了。
有一天,他扔下了自己的剑,换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我知道,他从那一刻起,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快乐。
没过多久,他突然在夜里叩响了我的房门。
我沉浸在激动中,竟然忽略了他无助的眼睛。
他说,他刚刚从帮主房中出来。
他说,他明天就要走了,有一个任务。
为了让我放心,他还特意告诉了我,他很快就会回来。
他告诉我,今日,合楚帮来了一个人,武功很好,是个女子,叫识愁。
我只关心,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会不会受伤。
他却答非所问。
那天,我知道了,他从一出生,就有了一个使命。一个与他毫无关系,却要倾尽一生去完成的使命。
保护他的两个妹妹。
两个妹妹?这并不是让我吃惊的。
让我吃惊的是,这两个妹妹,并不包括重云。
“为什么?”我始终不能理解。
“这是使命。”他笑了,“男人,就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如果是其它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说出这样的话,我一定会笑掉大牙。
可他,却让我说不出的沉重。我总觉得,他好像,承担了太多本不必承担的东西。
他本可以,不用如此辛苦。
第二日一大早,我就偷偷躲在了门口,我想在他走前,再多看他一眼。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传说中的重云。
天真烂漫,那样无邪的笑容毫不吝啬的绽放在脸上。
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会是最后一次见她。
准确的说,从此,我再未见过任何纯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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