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后退,站直了身子,脸上渐渐浮起一丝不明显的绯红。林璃却没有察觉这一瞬间的暧昧,反而跟着站起身上前一步追问叶槭,“叶槭?叶舒远?”
叶槭听到林璃叫他的字一愣,这才道:“你不必如此紧张,兵贵神速,辰国机会林侯爷这么些年。京城之中真正与辰国勾结的人怕是怎么也想不到,皇上对武侯府、对林侯爷这般信重的。”
林云霄是李尚梧的嫡系,君臣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这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更何况,如今武侯府和皇宫之间还多了叶槭这么一条可以进行沟通的线。
两边配合起来更是默契十足。
叶槭把藏在袖中的信拿了出来,“这是武侯爷临走之前给你的信,看完就烧毁不要留下一点的痕迹。这武侯府中,怕是也有旁人这些年里安插进来的人。”
林璃接过信,闻言拆信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叶槭:“那么你这般来往武侯府,会不会……有危险?”
她语带毫不掩饰地担忧,叶槭却是一笑,道:“无妨的,你看信吧。”他说着对着林璃手中的信点了下头,“我想武侯爷的笔迹你应当认得出来吧?”
“我信你。”林璃说着低头抽出了里面的信,信纸摊开上面也不过是简单的两句话。
“不要轻信京中谣言,我很好。叶槭可信,必要时可求助与他。”林璃低声念出了这信上的内容,迟疑了一下这才看向叶槭,这才走到一旁烛台前拿起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然后把那张信纸引着,丢入火盆之中看着它给彻底烧成了灰烬这才回身看过去。
“那么,”她微微咬着下唇,半响才开口问道:“我要该怎么配合京城中的形势做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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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这已经是武侯府发卖出来的第三波人了吧?”武侯府后门隔条街的地方,三姑六婆一般的人都凑在一起低声讨论,这区域本就是京城权贵聚集的地方,每家每户后面的巷子住的差不多都是这些权贵家的家生子。这些人聚在一起,平日里面若是没事最乐意的就是看这附近各家各府的笑话了。
自年后开春,这武侯府就让这些闲汉懒婆娘们看足了笑话。如今林云霄被打入牢房,又传出与辰国勾结,为了安抚军心不好审判,秘密处死的消息。让这些看戏的人都忍不住感叹一声,武侯府流年不利了。
“我看着武侯府的人只怕没剩下多少了吧?”有人好奇地问:“第一批发卖出去的人咱们都没注意,等到人牙子趁着夜色领走了人,第二天才听到的消息。据说也有十几个人呢。”
“何止十几个!”立刻就有人反驳,“你们不知道吧,这武侯府中还抬出去几个人呢。”
“抬?”有人迟疑,那人就冷笑道:“死了,可不就是抬出来的吗?那武侯府管家的大姑娘向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今天一早上门的衙役你们道是为了什么事儿?”
这人倒是也不卖官司,直接就道:“还不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撞了孕妇,害人小产的事情吗?你知道她撞的是谁?正是那揭发了林侯爷的陈青临!”
“陈青临,听说他死的可惨了……”
“岂止是惨啊!”那人摇头,“陈青临被武侯府的大姑娘害死了儿子,岂会不恨武侯府。偏偏武侯府势大,没有想到啊,为了给妻儿报仇他竟然这么决绝,用命来填。”
他说的颇为叹息,“果然是情深意重啊。若不是惹了武侯府的话,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一时间众人又是议论纷纷,然而还是有人抓住了之前未说完的话题。
“今日一早闭门谢客的武侯府来了衙役,之后又出来了一辆马车,可是为了当初所撞的陈青临的妻子?”有人问道:“可是,当时不是说撞人的是叶府的姻亲吗?”
“这其中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当初断案的南宫勤都被罢免了,这其中的道道可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弄清楚的了。”那人冷笑了一生,“我看这武侯府的人,也快发卖出去一半了吧?他们这般做,说不得就是想要收拾细软逃走呢!”
这人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道:“还要去给老爷准备马车,大家伙若是看到了其他热闹,别忘了都知会一声。”
一圈人见再无热闹可看,这才纷纷散去,一路上彼此亲近的人还低声讨论着武侯府的事情。而之前引出话头的人却是几个弯转过去就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几条街之外的地方对那茶寮之中喝茶的男人说了几句话。
“武侯府已发卖四十七人,死三人。府内情况不明。”
那人缓缓抬头,一双阴冷的眼睛破坏了他无关的俊逸。他看向来人,缓缓开口:“很好,继续盯着。怕是再几日,等到林珏从书院回来,他们就要合家逃走了。”
到时候一网打尽,简直再完美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