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们两个年轻人还想不想逃命啦?”
“试试嘛,姐,说不定能找到原因呢?”
“事情来的很突然,大家都说敌军要来偷袭了,一股脑地往城外跑,我在等着他回家,可他迟迟不回来。”
“然后呢?他最后回来了吗?”
“没有。”
“没有吗?”
“我站在二楼巴望着看向窗外,远远地看到他领着他的学生们已经到了城外的边界,他无意间看到我,于是疯狂往回跑。”
女人渐渐停止了奔跑,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飞机的声音响彻云霄,然后便是天崩地裂的响声。
子墨紧皱着眉头“张美华,两天前死于内出血,您已经去世了。”
女人的愁容渐渐舒展开来,她却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女人回过头看看那站在原地的男人,两个人相视间,似乎有千万句话想说,却都化作了泪水。
“本想再拖一段时间的,哪怕是,能再多见一面也好啊。”
“他为了能见到你,甚至擅自用了医院的麻醉装置,你看到的神志不清的他,或者说他之所以能频频进入梦境,都是伤害自己的结果。”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严厉起来,一双拳头握得很紧,嘴角止不住抽动着。
可看扭头到男人的瞬间,她的坚强还是崩塌了,只一眼,坚强的心就已经变得柔软至极。
男人眼巴巴地望着她,哪怕她只有一丁点留下来机会,他都想期待。
“您当时为什么不跑呢?”
“原只是怕他找不到我的,怕他回来会找不见我,现在想来自己还真的有点认死理了。看到他领着学生们疏散的样子,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个决定,我们便要两两相隔了。”
她和男人对视间,渐渐化作点点星光,随着上升的气旋渐渐消失在天空中。
男人起先只是呆呆的看着,但当女人越走越远,他后知后觉地开始痛哭起来。
由于药物的作用,他十分情绪化,他用自己的头疯狂地撞着墙,眼镜都被他甩掉了,可他却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脸由于激动的情绪而变得通红,一点也没了刚才的斯文样子
“求求你们!求。。让她回来!”
他看着身旁的两个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看着两个人站在自己的对面,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阵阵恨意。
四面八方掉落着乱七八糟的物品,恨意变成了杀意。
躲避之余,薄言突然想起来子墨可以编造梦境“子墨!快!给他编造个梦境啊!”
“要是他更加变本加厉地执着于栖身梦境,那我们岂不是白来这一趟了?”
“怎么办啊?看来我们只能在他这段梦境自然结束时候才能离开。”
“只要保命到那时候就好。”
场景一换,男人已经抓住了子墨的脖子,薄言冲上去想救子墨,却被男人的蛮荒力气一边。
就那么一下,薄言便呕出了一口鲜血。她甚至觉得有点好笑,经过了一百年的训练,能力是人类的好几倍,现在却被一个普通人在梦境里被打到吐血。
“薄言!你没事吧?”子墨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那男人见子墨的脸已经被憋地紫红,气愤地把子墨甩到一边。
“薄言,你听我的,快躲起来。我们有规矩不能打他,但很难讲他会不会下死手。”
薄言还没来得及扶起子墨,那男人便把子墨的头撞向了墙。只一瞬间,子墨的眼睛便肿得不成样子,鲜血从他的额头一直流到了脖颈。
子墨一个反身用胳膊扼住了男人的脖子,他焦急地对薄言喊着“快走啊,快藏起来!跑啊!”
薄言的心停跳了一拍,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看着子墨的样子,她的心仿佛也缺了一块,她本就不是那种躲事的人,见子墨被打,理智和规矩什么的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薄言冲男人叫嚣着“去您母亲的规矩吧,老娘今天就是要揍你!”
“薄言!不要!”
薄言冲上来把男人的过肩摔在地,拽着男人的领口正打算打出重拳,却被子墨叫停了。
“你这样会被开除的!”
薄言犹豫着,拳头迟迟未落。男人看准机会,握住薄言挥出的拳头,用力一板,薄言的右胳膊便脱臼了,生理上的痛苦让薄言叫出了声,但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没有示弱,紧接着挥出了自己的左勾拳,男人看准了间隙,一脚踹中了薄言的胸口,薄言被巨大的力量甩了出去。
好在子墨用身体当肉垫接住了她,才不至于受二次创伤。
子墨用颤抖的手摸着薄言的脸,焦急问着薄言的情况“薄言,薄言,你怎么样了?”
薄言咳着鲜血,她有种自己受了很重的内伤,活不长了的感觉,但她看着子墨的脸,只觉得压抑不住地心疼和生气“你觉得自己挨揍很酷吗?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要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或者躲起来啊?我就是看不惯你被人打!一下都不行啊!”
子墨的眼睛充满了泪水,他只能假装看着别的地方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慌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说话。因为一张口,眼泪就要掉下来。
男人大叫着,又向子墨扑过来。
薄言急得又吐出一口鲜血,看着子墨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却突然想通了什么,于是她焦急地坐起身来,冲着男人大喊着
“她并不怪你!”
男人先是一怔,然后继续向子墨扑了过来,子墨看出了男人的犹豫,一个回旋踢把他打倒在地。
男人瘫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想起了妻子温柔的脸庞,于是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他自责的说着
“炸弹掉下来,我就亲眼看着我们的房子成了一片废墟。是我把她自己一个人留在了那里,她该有多绝望啊!”
“她比你想得还要爱你,她懂你,你是知道的。她比谁都希望你能过得更好,她怎么能接受自己成为你的软肋呢?她应该是你心里的墙啊。”
男人颓废地瘫坐在地上,看样子是恢复了理智,没过多久,男人便醒了。
随着一阵温柔的白光,他们从梦境转换器出来了,伤口渐渐愈合了起来。
薄言往办公室走着,却被子墨拉住了胳膊“喂,你的伤怎么样了?”
薄言看着子墨的还没恢复好的眼睛,有那么一冲动是想对他说着什么的,可心里总觉得别扭,小嘴一撅,眼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样脆弱的样子了好吗?”
子墨笑着露出了他那好看的酒窝,他温柔地揉揉薄言的头发“怎么?心疼了?”
薄言倔强地拍掉子墨的手“没有,不想跟你说了,你不懂。”
回到了办公室,看了一眼心愿和慕洋那边,心愿肿着的脸颊和慕洋缠着绷带的手很是引人注目,看来他们两个的任务也很难啊。
“有血有泪,看来四十七局终于步入正轨喽。”
“天呐!子墨的脸!怎么肿成了猪头啊?”
“他这过两个小时就好了,话说你们谁会正骨啊?我这胳膊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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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大家都想去去酒吧聚聚。
因为太着急写文书了,所以大家连绷带都没拆,也顾不上换衣服,就直冲冲的溜到了酒吧。
大家有的用绷带缠着脸,有的吊着胳膊,还有的绑着手拄着拐,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
点餐的时候老板都惊呆了,他扶扶自己的眼镜“喂!都这种模样了还来酒吧,要是有人突然嘎嘣了,我可不管啊!”
拾忆拿起那一大杯柠檬水,依次拿起大家的杯子,给大家倒了起来“放心吧,老板,我们两个会看好他们的。”
拾忆捅了捅身边看老板看呆了的十一,十一冲老板笑笑“哦!对对!我们会看好他们的。”
倒完水的拾忆坐回了自己位置“我有件事和大家宣布,由于大家今天的出色表现,所以文书组和地府特派员都分配来了新的同事。十一和自己的组员也会接受一些C或者D级的任务。”
“哇!这么好啊!恭喜十一喽!”
“不仅如此啊,三个行动小组,还可以执行B级的大任务呢。”
听完这句话,缠着绷带的人们都忍不住叹了口气。慕洋忍不住吐槽起来“天呐,这还不得要了我的命?”
大家笑了起来,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闲聊。
薄言趁着大家不注意的间隙,拿着自己的酒登上了酒吧的楼顶。
‘忘忧’的楼顶上是个很大的平台,薄言和酒吧老板端着一瓶啤酒靠在栏杆边。
“所以说,你喜欢他喽?”老板今天穿着跨栏背心,头发编成了细细的一股一股,最后聚拢到一起被绑成了马尾。
薄言看看老板的头发,然后摇了摇头“才认识没几天,还不够了解,哪里敢说喜欢?”
老板敦敦敦喝了几口酒,翘着二郎腿,抖着那只穿着踏拉板的脚“咱也不说那虚的了,我比你们多活了几百年,见多了爱而不得和阴长阳错错过的人,所以更觉得真情可贵,及时行乐很重要。你不敢承认,因为你怕他不喜欢你,或者怕他不是你喜欢的样子,那又怎么了,大不了一百年换一个喜欢的人嘛,反正你有的是时间可以浪费。”
薄言的眉头紧皱着“老板你这到底是啥意思?让我多喜欢几个?”
老板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抱歉,喝了酒,脑子有点蒙。我想说的是,他绝对对你也是有好感的,因为他……”
“在聊什么啊?”子墨端着一杯白水坐到了两人的旁边。
薄言赶忙搪塞着“在聊今天的任务。”
老板会意一笑“是挺有趣,本是加害者,却要伪装成受害者。表面上像是个坏人的人,却是个实打实的好人。”
薄言捅捅老板的胳膊“哇哦老板,这思想深度,这看问题的角度,实在是很刁钻嘛~”
子墨也笑着,却突然间想通了什么,他慌张地和两个人告别,片刻不停地赶回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