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贼人抢了去。
他爹看着早已经饿得病入膏肓的李远孩童,还指望着这半袋土豆支撑命脉,他爹便用尽全力抓紧这半袋土豆。
哪知道贼人竟拿棒棍将他体弱的父亲打了十几棒,夺走了半袋发芽的土豆。
“他爹······他爹······苍天啊······没天理啊······”李远他娘口唇干裂,布满红血丝的双目干哭跪倒在地,他娘就连哭嚎喊魂也有气无力。
他爹面目僵硬开着眼平躺在泥土地上,李远并不知哭泣,木讷着双目飞扬小眼,安静趴在地上,伸出小手握着他爹粗糙干老的手腕,从温暖至冰凉,从天明至雷雨夜······
他爹去世后,以破旧硬席卷之,拖到山林。
当时李远不过是十岁孩童身躯,病入饥荒许久,并未有力气挖坑埋葬爹的遗体,尸体就那样凸在地面上,任他风吹雨晒,任他雷雨闪电打湿······
不日,他娘也饥荒病亡,口唇干裂,也是双目开着,面庞僵硬······
只留他一人在世上,他为了求生,勤劳干活用尽全力讨好二叔。
二叔细细想,多个一个帮手,劈柴、打猎、洗衣烧饭这些都有李远干了。
二叔这么暗自算来养活李远倒也不亏,就让李远这孩童一起住着。
只不过二叔喜好赌钱,赢了买些酒肉,李远煮熟能吃到些许肉块,也是极好的。
二叔赌输了,在外边喝酒耍点酒疯,缝醉必毒打他一顿,他咬牙挨打也无妨,打完还有一顿吃的,总比生生饿死强,忍耐久了,李远平常开口的话十分少。
李远打猎时会用十分残忍冷酷的方式,反复刺杀野兔野鸡,即使是死透了的,他也要多刺几刀······
二叔最后一次毒打完他,是夜里将他关在猪圈里,断不能出来,要是出来二叔定会倍加毒打他,他只能像往常那般,待到二叔消了气他才能出来。
不过恰恰也是猪圈救了了他。
关了猪圈的第二天早晨,二叔因为欠债未能还上官人的银子,二叔生生被打死了,就连猪圈的猪全部被赶了出来带走垫债务。
李远躲在猪圈最黑的角落里,脸上沾满了猪粪,天黑才爬出来才躲过一劫。
李远看着二叔血肉模糊躺在空无一人的露天院子中,他吃过二叔的,住过二叔的,送终义务如何也得尽一尽。
他听屯里的人说,王法中,官人不能因欠债而打死人,打死人是犯法的,定要赔偿一口棺材的人工费。他想来应该去伸冤,好要些银两埋葬了二叔,不至于跟爹娘一样,尸体暴露于大地,惨不忍睹。
他便一早晨起就去衙门击鼓报官鸣冤,说二叔欠钱被人打死了,连打棺材的银两都没有······
衙门的大肚腩官人就拖着李远瘦小的身板拖到江边训斥。
李远被大肚腩官人揪着耳朵教训:“你个小崽种,再来击鼓弄犯俺,俺下次就连同你也灭了,在安阳城,我的官最大,我说让谁死谁就得死,你别活得不耐烦跑来我衙门闹事情。”
其他孩童笑着喊顺口溜:“猪圈虫被人揪耳朵了,猪圈虫被人揪耳朵了······”
孩童的李远才看着大肚腩官人离去可恶的背影,转身就听着讨厌的外号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