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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以外,所有人说话都大舌头啷叽,想不起自己叫啥,说不清中国话了。
可人越是喝多了越是犯贱:老二念叨着还得再来一箱酒才尽兴,老T说喝完三箱白的必须再来啤的,绿帽说干脆对瓶吹,就连小湖南也叫嚣着上饮料掺着喝。苏宁骂骂咧咧地说:“都他娘的别吹牛,接下来的6瓶酒大家一口必须下去一两,少于一两就是大姑娘生的!”
无论大家说什么,老爷子都乐乐呵呵地说:“对对对!是是是!没错没错没错!”
惧怕于老爷子的海量,自始至终我都没沾一滴酒,大家也都习惯于我喝酒的偷奸耍滑,没人和我计较。
两箱白酒最后还剩了三瓶,桌子上却已经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对这个结局还算满意,毕竟没有人被送到医院。
正当我发愁如何把这些醉鬼运回去时,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我暗骂,哪个孙子把手机铃声设成如此龌龊的螳螂的声音。我翻遍了大家口袋,没找到,后来终于发现是老爷子的手机在响,我按了接听,里边传出急躁的声音:
“爸,爸,您在哪儿啊?”
“我在外边!”我憋着声音回答。
“爸,您嗓子怎么了?”
“感冒了,没事儿的!”
“下午您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感冒了?”
“因为我不是你爸!”
对方沉默了五秒,骂道:“蝈蝈,你作死!”
我哈哈大笑:“闺女,想我了?”
“你怎么和我爸在一起,他在哪儿?”陈思咆哮。
“在桌子底下打呼噜呢,喝多了。”我实话实说。
“那你把他搀回来吧,好吗?”因为有求于我,陈思的口气温柔了一些。
我干脆地拒绝说:“不行!因为你爹在倒下之前把我们宿舍的五个人全撂趴下了,六个醉爹我正愁呢!”
陈思突然问了一个严肃的问题:“你们谁埋单?我爸身上可是从不带钱啊!”
我顿时眼前一黑坐在了地上,我挣扎着狂叫:“这个老东西,他说请客,这一桌得几百块钱啊,天哪,地呀,坑死我啦!”
陈思笑着要挟我:“刚才我管你叫了两声爸,你还答应,现在你管我叫两声姨,我就给你送钱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气得蹦老高。
“那我挂了。”
“别别别,我叫!”
“这就对了,叫吧!”
“陈大妈!”
“哎!”陈思甜甜地答应,然后骂道,“讨厌!我马上过去,你们在哪儿?”
“全聚德,你快点来啊,要不服务员把我当鸭子活烤了!”我催促陈思。
“全聚德呀,我不用去了,全聚德的老板认识我爸,你找服务员直接说一声挂账就成了。”
挂断电话,我心中窃喜:“服务员,再来两盒金玉兰,剩下的烤鸭、花生米和没开盖的白酒一起打包!”
挨个把大家背出饭店,我对出租车司机说尽千言万语,道尽千恩万谢,然后费尽千辛万苦,历经千难万险才把这几个千姿万态的醉鬼整回各自的房间。陈思之爸被我送到楼下后被陈思之娘拧着耳朵提溜上了楼。
我把从全聚德带回的烤鸭包好了藏在床底下,然后坐在电脑前挂上QQ,吃着花生米,喝着金六福,抽着金玉兰,泡着小MM,生活如此美哉,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