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盼望着,没盼望着,西北风转向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一切都像没睡醒的样子,稀里糊涂张开了眼。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校园里,球场上,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红男绿女。坐着,躺着,亲一个嘴儿,打两个滚儿,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话轻悄悄的,人绵软软的。
早上起来,打开窗子,往外一看,靠!撒哈拉大搬家啦!好兴奋呀!这是今年春天下最大一场土了,地面上、自行车上、树上,甚至屋里床单被罩上面,到处黄装土裹,一派春天气息。
我最喜欢就是冬天下雪和春天下土了,现在冬天下雪越来越少,还好春天下土越来越多啦,可以堆土人,打土仗。
这就是传说中的沙尘暴。
这样的鬼天气里,老T整装待发,头上围了一条粉红纱巾,此乃“狼外婆诱拐小红帽”的经典造型。
这次陪同去相看对象的是苏宁和小八,老T一再吩咐:“苏宁,你这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一定不能抢我的女朋友啊!”
苏宁嘴唇咬的发青:“你以为你这对象是绝世佳人啊?小八,那女的到底啥模样?”
小八的目光和窗外的漫天沙尘一样昏黄:“仔细看,能看出是人类,你再仔细看,就能看出是个女的了!”
一句话把大家雷的五内俱焚,外焦里嫩,风中凌乱,尘中抽搐。
老T已不在乎,他系紧围巾,大义凌然的瞟了一眼外边打着圈的旋风:“我已经等待太久了,上次我看到一个70多的老太太,还觉得老人家模样挺周正挺俏皮呢,我现在走在路上,看到块砖头都捡起来看看是不是母的!我再重复一遍,苏宁,你小子不能表现出伶牙俐齿,听见没?”
苏宁把耐克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到了那,我就装结巴,我,我,我就这么说话,你看,行,行,行不行啊?”
小八一把抓下苏宁的帽子大骂:“吗的,你,你,你讽刺我!”
老二给三人斟满热茶:“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校园无故人!”
老T不满意:“就你这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别卖弄文采了,蝈蝈,你来,朗诵一首有韵味的!”
我点点头,推开窗户,外边的风沙一下子迷了我的眼,眼泪不由自主的涌出来,我从窗台上撮起一把土,放到三人茶杯里,意味深长的说道:“宁念家乡一捻土,莫恋他国万两金哪!”
三人看着杯子里沉淀下去的黄泥,又看了看我哭红的双眼,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了,三个大小不一的背景消失在楼道尽头。
看着楼下三人酷酷的影子,我推开窗子大喊:“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楼兰姑娘,楼兰姑娘,你在何方!”
一楼有人推窗探出脑袋大骂:“啥逼,别唱了,这要人命哪!”
我关了窗,吐出刚才春风吹进我嘴里的沙子:“吗的,要不是楼下这傻比打断我,我还能接着唱一首《热情的沙漠》呢!”
中午11点,苏宁和小八回来了,大家冲过去围住询问:“事情怎么样了?”
苏宁咬字很清楚:“我,我,我觉得,应该,差差差不多!”
小八扭过头去看墙:“傻x了吧,学我结巴,改不回来了吧?以后你要是去电台电视台应聘,那都没,没,没有人要你!”
苏宁笑了:“老T和那女生去广场散步了,据说是要共同享受一下今天的沙尘暴!”
“那女的真的挺磕碜?”我问。
“还行,模样稍有点返祖,但是言谈举止挺温柔的!”小八给大家描述,“她还主动拉老T的手了,说老T幽默,风趣,粗狂!”
苏宁点头帮腔:“老T完全放下了心理负担,表现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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