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这实习生拉来了这笔大单,在公司里终于可以挺直腰板溜达了,上上下下对我都很客气。我牛哄哄的自以为是:我还未在江湖上冒泡,江湖中已经有了我的传闻。
赵哥最近一直没上班,听说他家3岁的孩子病了,我从北国超市买了将近500块钱的东西去他家看望了一下。
赵哥的房子面积比我想象的小很多,嫂子也是一般人,模样身材谈吐都一般,却是非常的贤惠,一看就是踏实过日子的人。
赵哥对于我的成绩也是表扬了一番,在送我出门的时候,赵哥有些吞吐的对我说:“郭子,你脑袋瓜很聪明,但是,嗯,你记住,公司里有些人你得小心。”
我这人不怕明争就怵暗斗,自己的花花肠子没几根,跌倒了摔得鼻青脸肿琢磨小半年才能弄清楚谁给我下的绊子。勾心斗角在小说里看过,在学校里听过,实际生活中还没咂摸过这滋味。
出了赵哥家的门,我一直在想:“我要小心谁呢?”
赵哥也是,话不说明白了,我对弦外之音一直不感冒,听了云山雾罩的类似于:“也许似乎大概是,然而未必不见得”这样的话脑袋都疼。
心里本来挺痛快的,但是赵哥这一席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中午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老人家告诉我,我的爸爸因为收到了我的3000块钱而兴奋高兴自豪的心脏病差点突发,老爷子夜里美的睡不着觉,吃了几十片安眠药差点被送到医院洗胃去,妈妈警告我说以后邮钱少量分期分批即可,否则将全都被花在医院里。
下午,我到中介去租了槐中路上北方设计院宿舍的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月租400。是两室一厅其中的一间,客厅及卫生间与人公用,说白了,合租的。但听房东老太太说另一个屋子里住的好像是跑买卖的商人,几个月才偶尔回来一趟。
我到招待所结清了房款,拎着行李和笔记本直接就入住了新家。
租的房子位于4楼,客厅里一套陈年沙发,一台21寸彩电,卫生间有热水器,厨房有灶具和冰箱,我的房间有简单家具双人床和空调,一切都让我感到很满意。
我把客厅卫生间和自己的房间彻底清扫了一下,然后到小区们口的商店买了饮料啤酒方便面,火腿香烟茶鸡蛋,把吃的喝的一股脑扔进冰箱,然后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
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我忽然想起我装腿折了和陈思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陈思现在干嘛呢,三年多在一起日子就跟演电影一样在我脑中盘旋,我摸出手机,按下熟悉的号码,想了许久,还是没按拨号键。
晚上,我让大亮过来喝酒,顺便给我拷点我爱看的国际大片。大亮果然是我的好哥们,一点就透。他风风火火的从家里拎起两瓶郎酒并顺道买了熟食赶到我家,屁股坐定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武大姐的一系列严肃的爱国主义教育片放到了我的笔记本里。
我和大亮喝着郎酒啃着鸡爪子吹着小牛皮,幸福的跟俩调皮的小刺猬似的。
九点刚过,大亮就收到女友威胁的短信:你和郭子睡还是回来和我睡?
大亮醉眼朦胧的看了看我的脸,又盯了盯我的屁股,吓得我赶紧劝他:“回去吧,有空咱再聊!”
大亮起身说了句:“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亮走了,我打开笔记本观看藤兰姐姐精彩的武打片,心潮开始霹雳啪啦的澎湃。
虽然5月的天气还不热,但我还是事儿逼似的打开空调,自我陶醉的来感觉万分美好的生活。给213打了个电话,竟然没人接。
夜里,我刚刚稀里糊涂的睡着了,刺耳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我勉强睁开眼,短信内容让我大吃一惊:“来美东国际救我!”
是晓美发的。
我蹬上裤子拿上钱包飞奔下楼,打了出租不到10分钟就到了广安大街上的美东国际,到了我才想起,他娘的,在酒店还是歌厅啊,几楼哪个包房我都没问。我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就看到不远处晓美正在被一个秃顶的老家伙往车里拽呢,走近一看,晓美脸上还在笑,笑的比哭都难看,那秃顶大概五十来岁。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拔河似的抓过晓美,秃顶愣了:“你谁呀?”
我没搭理他悄悄问晓美:“这谁呀?”
晓美附在我耳边说:“一个小公司的主任,姓侯,他非得请我去他家听轻音乐。”
我转过身对那秃顶说:“候主任,我陪您去你家里欣赏轻音乐成么?”
秃顶也是喝高了,气急败坏的大骂:“谁他妈的裤裆不紧把你流出来了?”
我一听,好家伙,老东西骂人有一套啊,我二话不说冲上去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撤退回来拉起晓美打了车就跑,出租车都开出50米了,那老家伙还愣在原地抚摩着自己的脸呢,估计是被我扇蒙了。
我直接把晓美领进了我的新家,让她坐在沙发上,从冰箱里取来雪碧给她。
晓美被人灌得也不轻,脸色通红,刚才被秃顶拽的时候还尴尬的笑,到了我家反而开始抹眼泪。
“得得得,别哭了,被人听见了,知道的是我英雄救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有一腿,你说我救你救得多后悔?”
我这一番合辙押韵的说辞把晓美逗得破涕为笑,她又担心的说:“你救我就得了,抽人嘴巴子干嘛?”
“他骂我我还不抽他啊?再说老家伙就开一桑塔纳,估计那公司也没啥大手笔,你不去他家听音乐这笔广告就拉不来,以后也没戏,趁早先抽了他得了!”我给晓美算清了这笔帐。
晓美说:“这老头是咱公司的老客户,和张总挺熟,再说,他还是外联部毕哥的客户,你一下子得罪了多少人哪?”
我满不在乎的说:“管他得罪谁呢,毕哥和我面子上还过得去,张总也不会愿意把自己的职员往狼嘴里送吧。”
晓美忧心忡忡的回答:“我还是有点担心。”
我气呼呼的质问她:“你要是愿意去他家,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女的要想成名还真就得一‘炮’走红,你去么?”
晓美把雪碧泼了我一身:“说啥呢?你就没一句正经话!”
还没等我发火,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精巧的mp3:“郭子,你看,好看不?我下午刚买的,还能放电影!”
我一肚子的气烟消云散。
看到晓美心情平静了,我问她:“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晓美低着头摆弄着雪碧的瓶子:“我住经济学院宿舍,现在早就关门了!”
我纳闷的问:“以前咱出去陪客户晚了你都是去哪?”
“我都是回公司玩电脑,困了就趴一会,早晨趁大家没来上班再回学校补一觉。”晓美说的可怜兮兮的。
“晓美,不是我不留你,主要是咱俩现在是同事关系,而且我……,算了,爱咋咋地,那你在这儿凑合一宿吧。”
“嗯!”晓美痛快的答应了,然后站起身嚷嚷着:“喝了好多酒一点主食都没吃,你家有吃的么?”
没等我回答,晓美已经打开了冰箱取出火腿鸡蛋,她还开了煤气煮上了方便面,我咬着牙说:“你还真不客气!”
晓美没理我,自顾自的吃着面,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又打开了我的笔记本。
“你就一双眼,到底看哪个?你们心理学老师没教给你要节约用电么?”我走过去关了电视。
晓美笑了笑:“郭子,你刚才支支吾吾不想留我,是在学校有女朋友吧?”
“少管,吃你的面吧!”我实在没事干只好又打开电视。
“说说吧!”晓美撂下筷子开始剥鸡蛋。
“有,她叫陈思,我俩好了三年多了,现在冷战呢!”我痛苦的回忆。
晓美没心没肺的问:“为啥?”
“因为我吊儿郎当不值得托付终身呗!”
我正等着晓美的安慰,她一句话差点气死我:“嗯,那倒是该换换。”
“怎么这么多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啊?我今天刚搬得新家,本来高兴着做梦呢,你给我吵醒了,来了以后还东问西问的!”
“你今天刚搬家啊?我是你的第一个客人吧,看来我还真挺幸运的!”
我刚想说大亮是我的新家的第一个客人,晓美就又接着前边的话题问:“你女朋友漂亮吗??”
“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一旦见不着,还真觉得她挺漂亮!”
晓美不问了,估计是吃饱了,她冲我笑了笑。
我一个没注意,她用鼠标点开了笔记本桌面上的视频文件,屋子里响起了藤兰大姐暧昧的娇喘声。晓美慌忙给关了,然后用白眼瞪着我。我结结巴巴的解释:“这笔记本是二手的,卖我的时候里边就有,可能是新版的自带的。我可没看过啊!”
晓美嘀咕了一句:“才怪呢。”起身到了我的卧室,她先查验了一下我的门锁,然后惊讶的说:“夏天还没到你开什么空调啊,你们英语老师没教给你要节约用电嘛?”
滴,空调被她关了。
“我要睡了,晚安!”晓美冲我说。
“妹妹啊,这是我第一天搬过来住,你这不是鸠占鹊巢吗?最起码你应该客气一下说自己睡客厅沙发啊!”
“咣当!”卧室的门关上了。
我无奈的收拾了茶几上的碗筷,然后关了电视电脑,缩在沙发上睡觉。
次日早晨我醒来,卧室的门已经打开了,茶几上有一个纸条,不用问,肯定是晓美留下的,拿起纸条一看,我笑了。
“哥,谢谢你乘以三:mp3谢谢你,昨晚的相救谢谢你,你的款待谢谢你,你是好人!
晓美即日。”
看着纸条我百感交集:这文采还大学生呢?
到了公司毕哥和张总都没有找我谈话,看来昨晚的秃顶老头也没有告歪状,估计这老小子是酒醒后明白了自己的龌龊。
人要走了背字,放个闷屁都能崩着脚后跟,而一旦走了顺字,那绝对是不和老婆同房她都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我就属于走顺了,那气势,那运道,纯属椰风挡不住啊!
马姐为了回馈我的信封,又连续给了我三个线索,其中有一个线索就是属于当初赵哥所说的第三种人,死耗子主动来找瞎猫,我都没用占窝就谈成一笔8000的单子,这单子虽然小的不能再小,但我的口袋里又多了800。看来,吃独食是没好处滴,只能是恶性循环,我拿出300块直接给了马姐,马姐再三推辞不过,感激的收下了。
我的成绩让张总很满意,大大小小的会议以及公开场合无数次表扬,我这人呢从小就奉行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更进步的主张,在别人的夸奖中我变得有些翘着尾巴走路。而且,有一次出差到上海的机会,老板还让我去参加了培训。去的时候坐飞机,回来却是火车,从下火车的那一刻起,老天爷就开始和我开起了不大不小的玩笑。
火车上不让吸烟,我下车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包绿石,抽下第一口我就郁闷的知道上当了。
各位千万记好,大多数车站附近的买卖家都不老实。反正都是过往的旅客,不知你猴年马月再来一趟,所以卖家是磨刀霍霍向旅客。烟是假的,菜是贵的,小姐都是免费的,等你和小姐刚刚摩擦出点火焰,她的老公准保出现,得了,法治社会您把人媳妇的裤子都给扒了,这钱可就少花不了,要么掏钱,要么挨打,第三种情况就是既掏钱又挨打。
我一赌气把烟全给扔了,饭是不敢再在附近吃的,本打算坐公交直接回住处,可又一想,溜达一圈吧。
也不知道转悠到哪块了,前边是几个卖切糕的摊贩,切糕足有半尺厚,上边蜜枣花生葡萄干大大小小各种果仁煞是好看。摊主戴了个瓜皮帽,手里攥着切刀招呼过往行人。
我走上前去询问:“怎么卖的?”
“3块钱一斤,要多少?”摊主满面笑容。
我估摸了一下自己的饭量:“来一斤!”
“哐当”一刀,摊主切了足有三斤多。
“我就要一斤!”我面无表情的重复。
这时,摊主脸上的笑容像被狗吃了一样消失全无,他把切糕过了一下秤:“3斤二两算你三斤,三块钱一两,这一共是90,掏钱!”
刚才还说3块钱一斤现在转口就要30块钱一斤,我没用大脑反应就知道要坏事儿!果然,有七八个人围拢了过来,拿弹簧刀的,拿切糕刀的,甚至还有拿铁锨的,众人脸上就差刺上:我是坏蛋四个大字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要是稍微一反抗最少挨一顿胖揍。我从裤兜里掏出20块钱可怜兮兮的央求:“大哥们,我刚来这儿,在火车上就被人偷了,身上就剩这20了,您各位高高手吧?”
摊主先是接过我的钱,然后用冷森森夺人二目的片刀剁了剁切糕板:“还差七十,别废话!”
旁边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把三斤切糕扔到我怀里:“掏钱,还等着我们搜啊?”
我赶紧接着解释:“大哥,我真的没钱了,在火车上我睡觉的时候被小偷把我全身都给搜遍了,这要是个女小偷我还值得,真的,你们要是不信,哎,正好,那位民警大哥可以给我作证!”
我伸手一指,众人下意识的往后一看,我从人缝里钻出去撒丫子就跑啊。
我小时候经常接受我妈妈的追打式教育,深知逃跑的重要性,长大以后这个习惯一直没丢,校运会上经常得一些类似于床单被罩牙膏这样的奖品。
这次,终于派上用场了。我咬着牙憋着气一路狂奔,耳边呼呼生风,身后是各种口音的谩骂,我暗喜:只要你们开口那就跑不快。
我飞奔进东方购物广场,在电梯里呼呼喘着粗气。低头一看,三斤多的切糕还没丢,手机钱包钥匙一件没少。我暗自得意,转念一想,靠咧,20块钱才买了三斤切糕,真他奶奶的贵!
咬了一口,嗯,自我感觉这切糕味道还真不错,这帮混蛋要是老老实实的卖切糕也是发财致富的好买卖啊。我托着切糕问身边一起坐电梯的几个人:“你们谁要切糕,三块钱一斤!”
大家厌恶的看着我。
没人要拉倒,我拿回住处卖给晓美去。想罢,我下了电梯坐了公交回到租房处。
掏了钥匙开门我大大咧咧的嚷嚷:“晓美,在呢吗?出来接客!”没见人影却已闻到了饭菜香,晓美围着围裙化装成贤妻良母的模样出现在厨房门口。
她用围裙的裙摆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给我带礼物了么?”
我横着身子躺在客厅沙发上回答:“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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