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面铜镜,出现的画面很奇怪,是我高二念的那所高中,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我一听就明白了,那是我跟几个好朋友的声音。
接着几个少年出现在了画面中,夏喧城一眼就认出我来,“想不到你高中那么土鳖。”
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听到几个女声。
“你男神!”
“嘘,不要说!”
“快跟他告白呀。”
“我不敢……”
然后就是几个女生,其中一个我认识,递过情书给我,但是被我扔掉的女生,高三时候伤害过久静。
看起来溪久静跟另一个女生在怂恿那个女生去告白,然后我走了过来,溪久静伸手推了那个女生一下,但是我神情漠然的走过去了,完全没察觉。
那个女生有些生气,骂了久静,久静不高兴的转身走了。
晚修,久静一个人躺在草坪上,她身边不远处我一个人坐在草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抽烟,所有人都去上课了,就我们两个人在那里,不过很明显,我也没有察觉躺在草坪上的溪久静。
突然画面出现了一片雪花,过了一会儿,直接跳到了高三开学。
溪久静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神情疲惫的走到校门口,然后她的好朋友出来接她。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她发现了坐在她后座的我,她十分惊讶,也很开心,而我第一次跟她说话。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接下来我直接跟她借了校园一卡通,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摘下来递给了我,她的笑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刻印在我脑海里的。
很快,我跟我的另一个兄弟就喜欢上了溪久静,我跟他争风吃醋,溪久静很痛苦,比起我,她好像更愿意伤害他。
但是溪久静常常一个人坐在宿舍的纱窗上发呆,而我从来没有发觉她的不开心。
我给她送第一根棒棒糖的时候,是在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天,她羞涩的接过,什么也没说开心的跑走了,而我却在纠结于她没有跟我说早安。
她生理痛被同桌追着打的时候,她躲到了我身后。
“小绵羊,她打我!”
溪久静有些撒娇的拉着我的手臂,我冷着脸对她的同桌说:“别人不舒服就不要追了好不好。”
溪久静满意的笑了,然后就跑了出去,她躲在我身后原来笑得那么的甜蜜,而我也没有看到,我在纠结于她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晚修的时候她的同桌抢掉我要送她的棒棒糖,她那么喜欢吃甜食,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生气了,我说溪久静会生气的。然而晚上我却发现她偷偷的把我送给她的棒棒糖放在了抽屉里,下课她去厕所的时候,我去看了看,里面有一打,我在纠结于她为什么不吃。
而我没有看到放学后她坐在座位上,别人嘲笑她,说我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说我根本不约她的时候,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一堆棒棒糖,高兴的说:“本来一晚上送一根就够吃啦,他偏偏送三根,不用心怎么会知道我低血糖呢?”
她有低血糖,我现在才知道。
她跟男生打闹的时候我看到了,我闷闷的坐着,她问我话我也不理她,我纠结于她有了我,眼里还可以有别人。
我没有看到,由我的前座变成我的后座的她,满脸担忧的看着我,放学的时候她提出一起回去,而我赌气先走,她低着头流着泪走了回去。
提出分手的时候,她那么无所谓的样子让我感到了愤怒,挫败,整整三天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笑过,我纠结于她那样无所谓不理会我感受。
然而她盯着我的背影发呆,她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暗自流泪,她在被窝里看着我们的聊天记录哭泣的时候,我也不知道。
就在我眼泪要掉出来的时候,画面剧烈的跳动,我隐约看到那是我们确定正式分手的小斜坡边。
金师傅突然说:“她的意识出来了。”
我惊讶的扭头看着金师傅,正想发问的时候,夏喧城说:“梳彼澈,你看!”
我又看向铜镜,却看到了一张笑脸,溪久静在铜镜里对着我们笑。
一个人的记忆里,不可能有这种画面。
“久静?”
我叫出声,溪久静微笑着点头,温柔的说:“小绵羊。”
我发自内心的笑了,“久静……”
溪久静说:“你不要觉得难过,我没事,只是脱离了这块玉佩,你也不要追究这件事情了,好吗?”
我沉默了,溪久静说:“小绵羊,可以的话就跟一美在一起吧,她真的很喜欢你,你忘记我吧。”
“是你让我忘记你的吗?”
我看着她,有些不解,她点了点头,说:“我只是让你忘掉我们的过去,但是没有让你完全忘掉我的意思,我想会这样,应该是因为闹歌的原因。”
“闹歌?”
“嗯,闹歌打散了……呃,不,闹歌把我从玉佩里驱赶出来其实是正确的,我已经只剩下一点点的灵识在里面,根本保护不了你。我出来以后,你对我所有的记忆就都消失了,这倒不是我所希望的,至于你还能想起我,我感到意外,也很开心。”
溪久静的语调平缓温柔,声音好听,门外突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妹妹,你在里面吗?”
溪久静似乎听到了,她说:“你都知道了吗?”
我点头,说:“我跟你大哥……一起在寻找答案。”
溪久静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阻止他,他是要复活我。”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就模糊了,铜镜一下子掉了下来,金师傅说:“收!”
然后金师傅跟夏喧城迅速撤掉了所有的道具,我从水盆里拿起碎玉,心里五味杂陈。
夏喧城打开门,说:“干嘛?”
邢寒推开夏喧城闯了进来,焦急的喊:“妹妹!妹妹!”
金师傅坐在床上不动声色的看着邢寒,邢寒抓住我的衣领,说:“她人呢?我妹妹呢?”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问:“你要复活她?”
邢寒愣了一下,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说:“我也要那么做。”
时间沉寂了一会儿,邢寒笑了,他说:“好。”
夏喧城皱着眉头看着我,我拿上包裹跟邢寒从房里走出去的时候,我听到夏喧城对他师傅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他师傅轻轻的说:“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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