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叶要分手了。
酒吧里的人都围在一起,低声讨论着眼前的闹剧。隐藏在四周的狗仔拿着相机,肆无忌惮对着中间的人猛拍,都铆足了劲儿,想拿到今日的头条。
毕竟,阮叶是何等人物。
阮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娱乐圈当红新晋小花,“流量”的代言词。
而此时,处于事件漩涡中心的阮叶,红着眼圈盯着眼前的男人,半步也不愿退。
“阮叶!”对面衣着金贵的男人眉头紧蹙,盯着阮叶手里拎着的空酒瓶,即使神色上颇为不耐,还是软了声音,“什么分手,你说什么傻话?不是要我来接你么?这是干什么?”
阮叶的脸上是不同于平常的粉红色,她双眼微眯,晃了晃头,似乎是在努力辨认眼前的人是谁,等到男人走到她跟前,捞了她的胳膊,她才反应过来,打了一个酒嗝,“常子明,你来啦。”
常子明没有说话。
他想了想,还是先放下了阮叶的手,将西装脱下罩在她的头上。
四周的人不禁暗叹,“不愧是圈子里公认的金童玉女。”
正当狗仔们也认为这一次又是二人的恩爱“杀狗大戏”,纷纷翻着白眼准备离开时,只听嘭的一声响。
阮叶一瓶子砸在了常子明的头上。
她似乎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瞬间酒醒了不少。眼见着常子明头上的血不断流下来,她默默咽了一口唾沫,僵硬的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电话那头,是男人温和的声音,“小姐,您在哪?我现在开车去接您。”
阮叶吸了一口气,“蓝顿酒吧。”
她挂了电话,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气急败坏叫人为他打救护车,狼狈不堪的常子明,曾经与他相处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中闪过。
他在她面前永远一副温柔体贴的好模样,她说往东,他绝不往西,她说和谁断了联系,那个人一定不会在她的视线里出现第二次。两年了,她和那男人在一起两年了。两年里,她一直都生活在那男人为她编织的温柔童话中。
直到上个月,她看见他与另一个女生拥抱,亲吻,脸上带着比对自己还温柔的笑容。
可是,当时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是他追的她,一步一步,一点一滴。他亲口承认会娶自己为妻。
于是她开始暗暗观察他的手机信息,注意他在和谁通话,想知道他的具体行踪,一面不想相信常子明会把背叛自己,一面却又莫名其妙坚定地找他背叛的证据。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
偶然一次在门外听他讲电话,阮叶才知道他不过是要哄骗她成为他的妻子。一边看重阮家的富贵地位,另一边暗里和自己的小相好享清福。而她在他的计划里,只是一个一辈子也不会发现丈夫有情人的愚蠢提款机。
多荒唐啊。
救护车的笛声响起,唤回了阮叶的心绪。她看着常子明始终注意着四周的媒体,明明很想骂她却只能憋得脸色青紫,被人扶上救护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有狗仔抓住了她这一笑,正在向周围的同行炫耀,今天的通稿绝对能大爆,阮叶挑挑眉,不再注意任何人,抬步离开酒吧,走入夜幕。
秦承君匆匆赶到蓝顿酒吧的时候,阮叶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几个人还在讨论着刚才的八卦消息。他掏出手机拨打阮叶的电话,却显示电话已关机。
秦承君想都没想,直接回到车上一脚油门踩到未名公寓,输入密码打开公寓的门,一眼就扫到阮叶的包撇在沙发上,鞋子也甩在客厅正中央。
紧张的乱跳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阮叶的脑袋蒙在被子里,听到敲门声,脑袋从被子里伸出,应允一声,便看见了走进来的秦承君。
男人体态修长,一张脸棱角分明,五官俊逸而立体,薄唇犹显性感。他身着黑色西装,左手手臂弯折,用托盘托举着一杯温牛奶,一杯温水,还有一小瓶药,右手垂直在体侧。
他神色冷清,看着阮叶的一双大眼睛盯着他手上的托盘打了个转,在床上轻声撒娇,像一只小奶猫,“秦承君,我难受,你别打扰我,我不吃药,你把这破东西拿走。”
秦承君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声音却带着对孩子般的诱哄,“小姐,就是难受,我才要您吃药的。您放老实一些,吃了这药,喝了牛奶,脑袋也不会痛了,胃也舒服了,好好睡一觉吧。”
阮叶没有接话。
秦承君就一直安静地站着,姿势都没变一下。这个男人已经在阮家做了三年管家了,阮叶心中清楚,他最为固执。何况今天她还冲动打了常子明······总归她现在还是听话一点的好。
这样想着,她便从被窝里起来,接过秦承君依次递过来的药片温水和牛奶,痛快的一饮而尽。
秦承君想必颇为满意,温和的为她闭了灯,关上房门,离开未名公寓。
走到半路,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皱皱眉头,将车子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