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小雪深点点头,走下了几步台阶,坐在了第一节台阶上,“哥哥吩咐过了,让我确定那只小兽脱离危险后再离开。”
枫姨点点头,转身,关上了那扇雕花大门。
饭饭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虽一片红润却死气沉沉,她细细打量了饭饭的五官,目光锃亮锃亮,那猫耳似得耳朵,还有那张稚嫩的脸颊让她
见着爱不释手,好一只异兽。
双手虚托,女娲石五彩光芒闪现,轻轻一推,淡淡的光芒罩住了饭饭的身躯,枫姨额间冷汗滴滴落下。
……
人定胜天这个成语背后还有这样一句话,天命不可违。
米米从来没有看过商以沫如此平静的神情,双眼没有焦距,身如最美丽的冰雕。主子如今这副绝望的模样她尚不知如何安慰,就连小湄也不
知到哪里去了,到处找不到。
放下手中托着茶水的杯子,咚咚咚往厨房跑去,好歹得做出点香气扑鼻的食物让主子吃些进去,不然,主子身上便一点人气都没有了。
“以沫,那点伤对于饭饭而言,真的不算什么。”荷绯隐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憔悴的神色。
“是么?”
“司命是不会让兰相濡出事的,你不用这般担心。”
商以沫听罢只是摇头,曾经,她觉得什么事儿都压不倒她,现在想来,不过是她逞能罢了。
“以沫!”荷绯隐微含怒气的加大了音量。
商以沫侧头看他,“荷绯隐,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有些奇怪?心里甚至有些想跟他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对一个
陌生人有这样奇怪的感觉,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了。
荷绯隐嫣红的唇微微抿起,“你真的把什么都忘了?”看着商以沫迷茫的眼神,又轻叹口气,“忘了也好,忘了也好。一切重新开始也未必
不可。”
“荷绯隐,你能不能说人话?”他的碎碎语,谁能听得懂?
“没什么。”荷绯隐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你这么紧张饭饭,是喜欢他么?还是别的什么缘由?”
“因为饭饭,因为它……”她心下一惊,她竟说不出紧张饭饭的理由。是因为饭饭可以指导她,可以陪伴她很久很久,还是因为饭饭能够给
予她不一样的安全感或者无微不至的照顾?
“我不想听到那个原因。”荷绯隐淡淡道,“你也不必在自责下去,他的身份不简单,如何能轻而易举的死去,若是会死……”早就在没了
羞昙之心的那瞬间就该湮灭在天地之中了。
荷绯隐的话欲言又止,商以沫并未在意,只道,“是我亲手将它……将它的心口刺穿的……”
“有女娲石相助,兰相濡定会没事的。”
商以沫神色一变,“你说这里有女娲石?”
“曜国也可以称之为曜城,这个地方存在于荒海之下。那个枫姨就是这座城的城主,上古神器女娲石便在她那里。”
“曜国早已消失在这个世间,这里的人……这里的人都不是……不是人……”商以沫眼神汇聚,有了神采。语气却是试探与惊慌。
“这里的人都是已死之人的魂魄,因为有女娲石的洗涤,所以它们都很善良。只要不出这座城,那些人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他们有他们活下
去的生活方式。”荷绯隐伸手,按了按眉心,耐着性子解释。
“为什么不去投胎?”既然已是魂魄,何必对阳间念念不忘,早该转世再为人。
“曜国消失的蹊跷,冥府若查不出此城百姓死亡的原因,是不收无名之鬼的。”
原来是这样。商以沫低头沉默,右手撑着头,脸色惨白。
“好了,我要走了。”荷绯隐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在最危险的时刻,我会保护你。”
“你究竟为什么要帮我?!”商以沫急匆匆问道。
荷绯隐身影消失的最后一刻,轻声道,“这是我欠你的……”
……
米米拿着新做好的点心与月下孤星走了过来,却见商以沫静静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商姑娘。”
“商姑娘。”
月下孤星一连叫了两声商以沫毫无反应,面色微微不豫,“有关于饭饭的病情你要听听么?”
商以沫僵硬的表情总算有了些动静,她抬眼看向月下孤星,点了点头。
月下孤星继续问道,“饭饭的身体是你由紫魄灵线、青魄灵线以及女娲土造出。它曾经可是一缕残识?”
“有什么问题么?”商以沫转头看他。
“它的魂魄不全,气息本该微弱,奇怪的是,它即便只有两魄,却尤似拥有凡人完整的灵魂。”
饭饭是她从九幽冥府带出来的,身上有古怪她一早便知,当初她一意孤行想带走它的魂魄投胎时,长明灯灭,阴阳河涌。
“所以我猜测,它曾经可能是神兽,因为什么原因毁了元神,散了三魂七魄。然后你又为它重塑了身体,虽然灵强大,但魂缺失,因此才会
在毫无察觉之下中了怨香的侵蚀。”
商以沫不明白了。
“可是为何它身上却无一丝伤口?”难道真的是因为不是他原本身体的原因?
“想要让它拥有真正的柔体,必须集齐七魄灵线,三魂锦帛。”
商以沫神情茫然,脑子里消化着今天所发生的全部事情,月下孤星站到她的眼前,微微蹙着眉头。
他知道,商以沫并没有理解他所说的真正柔体这四个字其中的含义。
“你现在之所以发现不了它受伤过后的血迹,那是因为它现在的柔体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柔体,它的血液就像一种奇特的灵气那样,灵气散尽之时,它必死无疑,所以,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全灵线,将连线与锦帛相合,绣出它真正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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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个熊,枫姨真是小气,斤斤计较,他不就是爬窗口打算看看嘛,还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把他丢了出来,怎么说他都是未遂好嘛!
额头都被摔出了一个大包,稍微按按都疼的龇牙裂齿。
雪深愁眉苦脸的走到了外院,脸色沉得很是难看,“你家饭饭是没事了。大概。”
商以沫一个骨碌,朝着雪深跑去,“你说真的?”
“有女娲石相助,没命也能救回来。”只是他没看见里边的情况,只是听到了里边窸窣的动静。
“我去看看。”
“喂喂喂,你想死啊。”雪深小身子一转,拦在了商以沫的面前,“呐,你看我头上的包,被枫姨揍的。”
商以沫很是担心饭饭的伤情,心头顿时焦急无比,如果饭饭真的醒了,她要立马从这里出去,这个地方阴暗的让她全身都不舒服。
“这样好了,我们先去雅苑,等枫姨出来了,我们就知道饭饭到底如何了。”
“那好。”月下孤星既然发言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本就无亲无故,他竟愿意救治饭饭她本就该感激涕零。
雪深摸着自己脑门的肿包连连唉声叹气,时运不济呀时运不济。
米米在旁久久不发一言,却突然跪在了商以沫的跟前。
商以沫奇怪的看向米米,皱眉道,“米米,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主子我的事情了?”
米米摇头。
“你又闯了什么奇怪的祸?”
米米摇头。
“那你做什么?跪着好玩儿?”
米米抓着商以沫的腿脚,眼眶泛起了红,“主子,都怪米米贪生怕死,要不是米米那么没用,米米就不会拖了大家后腿,米米该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商以沫黑线,饭饭受伤是她的责任,不关米米半点事,怎么米米比她还激动。
“就算米米胆小如鼠都是我的米米。”商以沫正色道,“米米只要是米米就好了,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看着商以沫的身影退出了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米米跌坐在了地上,双腿屈膝,将头靠在了膝盖上,缩成了一团。
你做你自己就好了,商以沫的话在她的脑海中徜徉着,一遍又一遍,重复又重复。
白暖风恰好看到这一幕,卷着书香气,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