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是谁?”妁川支着脑袋,突然问道。
逾嶙在柜台前算账,玄色常服,几缕金丝绣有兰花叶,青丝泼墨高束起来,剑眉星目好看至极,白皙纤长的手指拨动着算珠,发出哒啦哒啦的清脆声响。
“普通的收魂者?不过与李和月李和皎楚雀都颇有渊源。”逾嶙猜想着。
“不知逾嶙兄可记得楚雀记忆影象中她从庙里拖出的男子?”不明拿着扫把抱臂靠在柱子上。
“你是觉得那男子便是那黑衣收魂者?”妁川迷惑。
“不明兄这猜想也不无道理。”逾嶙答道。
妁川白了两人一眼,看着不明那闲散样,才反应过来:“你给我好好扫地!把店里都给我扫干净了!”
“是是是。”不明懒懒散散又在地上挥动着扫把。
“哎不算了!算半天也算不出来,这算盘绝对有问题!”逾嶙那大老粗的毛病又犯,看着这精细活儿就头大,直接将算盘双手一翻,下一刻就见算盘腾空往地上摔去,算珠顿时一颗颗东滚西蹦。
妁川见此状气得说不出话,一拳锤到柜台上,瞥见逾嶙插在腰间的小扇就一把扯过准备吓唬他开撕。
逾嶙眼疾手快赶忙制止住,急道:“姐姐姐!我错了,错了错了错了,别拿我这宝贝儿撒气!我我我赔你个新的!”
妁川瞪着他,看他一脸赔笑双眼似放光般的假真诚,心里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随后才慢慢松开手。
不明看着滚了一地的算珠不禁无奈摇摇头,蹲下身去捡,然后拿起一颗放在眼前,透过算珠中间的孔隙看着妁川,叹道:“啧啧啧……怕不是山兽之君成精了。”
逾嶙拿过自己的宝贝小扇打开检查是否损坏,听不明这话,下意识跟着念道:“还好还好,没坏没坏,山兽之君……”
“你才是母老虎呢!”妁川猛得反应过来,吼道:“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完又一把扯过逾嶙手中还未合上的小扇,朝不明冲去。
手中的扇子一下子不见,逾嶙明显愣住,下一刻就见妁川往前去的身影在踩到一颗算珠后脚底打滑往后摔仰而去。
不明见这架势,赶紧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向妁川冲去,随后接住了妁川手中未拿稳被抛至半空中的小扇。
“还好还好,没坏没坏。”逾嶙一脚跨过躺在地上的妁川向不明走去接过他手中的扇子然后反复翻看扇动检查,道:“谢谢你啊不明兄。”
“你这哪里话!我们兄弟俩,出生入死都在所不辞!”不明一脸你太客气了的表情拍拍逾嶙胸口,然后问道:“不过这扇子我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纸质折扇而已,逾嶙兄却总随身带着,何故这般宝贝?”
“这是一故人所赠,只是,”逾嶙顿了顿,道:“故人已去。”逾嶙心下一酸却也转瞬释然,继续翻看着道谢。
“明了明了,逾嶙兄好生收着便好。”
“你们……能不能先扶我一下……我起不来了……”
从地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哀求。
“谁在说话?”不明看了一眼自己平视的视野,表示没看见人,又故意对逾嶙道:“逾嶙兄这长笙酒馆可是闹鬼了?”
“地上!”
妁川手伸到半空举起嚎叫了一声。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啊老板娘,没办法人太高了看不到啊。”
逾嶙默默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赞叹不明的胆量,然后蹑手蹑脚过去扶她。
“散架了……啊!断了!痛!别动我腰!冥老六你给我轻点啊!”
本已是半扶起来的妁川在她一声哭嚎中又被以为弄断她骨头怕她痛死紧张得又一松手。
“啊!”妁川又摔到地上,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声,心里一阵凄凉,问道:“你是不是看不惯我许久了……”
逾嶙看着眼下这阵仗少不了又得挨妁川和冥市街修形匠一顿宰,苦恼得用小扇扶额。
“哪那么多磨磨唧唧的,逾嶙兄让开。”
不明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上前,在逾嶙默默往边上一移步后就直接将地上四仰八叉的妁川拦腰抱起。
“啊!我的腰!娘的不明!娘跟你没完!哦不,我跟你没完!”妁川痛得语无伦次。
“嗯?那我放手了?”不明无奈。
“别别别!错了错了!再摔我这身子真修不回来了!”说完用唯一没摔断还能动弹的双手赶紧死死抱住不明的脖子,头埋到他身子里,但又觉得自己身子还是在往下落,赶紧又道:“你抱紧点!我要掉了!”
不明嘴角一勾,笑着摇了摇头。
逾嶙见此画面,不免双手抱拳对不明表示真心的佩服。
待不明将妁川抱至店中窗边一隅放置的藤木摇椅上躺好后,逾嶙苦恼道:“她这个样子……额……我还是问问冥市街那边哪家修形铺有空再去吧……”
逾嶙说着将一朵绯红艳丽冥花从储物囊中翻出,手心聚灵问道是否有位预定一番,然后冥花在细数灵碎驱使之下飞了出去。
妁川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扯了扯逾嶙的衣角,道:“哎!你忘了上次温钦子那老家伙宰了你多少钱吗?你施法让冥花莫去温钦子那儿了。”
“姐姐,修形哪家不贵?偏你还是常客,家家铺主都快给你开个贵宾位了,人家温先生都还管你叫闺女了。”逾嶙无奈看着她。
妁川一想,觉得甚是有理,算着自己砸在修形上的钱数不胜数,顿时心痛不已。随后又看见一旁的不明正靠在窗边品逾嶙从季先生处带来的香茗,突然笑嘻嘻冲他嗲声嗲气道:“不明~”
不明一个哆嗦,嘴里的茶顿时喷到妁川脸上,道:“你嗓子被骨头刺到了?”
忍。
妁川手握成拳扯过逾嶙衣角揩去脸上的茶渣子,满脸假笑道:“嘿嘿嘿,不是啦,我只是想借你点灵力啥的帮我修修这副柔弱的身子骨嘛。”
“你在做梦?”
“反正我看你灵力旺盛得很。”妁川嘟囔了一声。
“用灵力修形所耗之灵并非普通之人神鬼怪休息片刻便可恢复之灵,得耗精气的,普通人是很难修回的。”逾嶙在一旁解释,拍落自己衣角上的茶渣。
妁川自然明白,势气逐渐弱了下来,嘟囔道:“我知道,我不就说说嘛,再说了,他和你一样怎么就是普通人了?”
“要我帮你修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不明歪着头意味深长。
“什么条件?”
“叫哥哥。”
“算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逾嶙一看妁川这财迷今日竟能说出这番话,着实惊讶,道:“这有什么,是吧哥哥?”
妁川:……
不明瘪了瘪嘴,就这样看着妁川等她酝酿。
而此时冥花带灵从窗外飞回。
“这么快?”妁川虽有些纳闷,心里却也是知道逾嶙是怕自己痛久了施了较多的灵来助冥花更快传动。
冥花在空中散开,出现了温钦子铺子里的景象,四下空旷,一梨木方桌旁坐了两人正在对弈。只见温钦子转过头一脸钱来了的高兴样忙道:“有空有空正闲着呢!”
妁川没注意听温钦子说话,瞪大眼睛看着冥花幻象中坐于温钦子对面正低头分析棋局的清瘦白衣男子。而白衣男子正欲抬头时幻象突然消失。
“诶!逾嶙你就不能多花点钱买个时间长的传灵冥花吗?”妁川埋怨着。
“那你出钱?”
妁川一想既然不是自己拿钱还是乖乖转移话题:“你看那个是不是尘御君?”
“一团白,模糊成那样你都认得出?”逾嶙向妁川白了一眼表示质疑。
“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妁川得意道。
不明挑眉,道:“尘御君是谁?”
逾嶙歪着脑袋看着不明,笑得别有深意,道:“她梦中情人。”
“梦中情人?”
“嗯,冥界少有的闲散鬼君,和冥王沾亲带故的,冥界第一美男,哦不,不如我美。”逾嶙解释着。
“呸!”妁川不屑道:“你可要点脸吧,我家尘御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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