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鸢吻宁枝玉的时候是极温柔的,不似对玄龙那般,粗暴得好似要将他吞下去一般,于是这个吻便显得缠绵温情,见宁枝玉呼吸稍微重些,便放开了他。
宁枝玉胸膛略为急促地起伏着,苍白的脸上染了两簇薄红,眼神朦胧地望着燕鸢:“阿鸢……”
至爱在前,这般秀色可餐,燕鸢怎能不心动,他喉间发干,抬手抹去宁枝玉脸上残留的泪痕:“时辰不早了,快睡吧,朕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朕再去看奏折。”
宁枝玉微愣,道:“我们至今日都未圆房,你就不想吗……”
燕鸢叹了口气:“当然想了,可你如今身子有恙,朕怎敢轻易碰你。”
“若是不小心碰坏了,叫朕该怎么才好。”
“阿玉乖,睡吧。”燕鸢起身扶住宁枝玉肩膀,作势就要让他躺下。
宁枝玉顺从地躺下,有些局促道:“我虽没用,但那种事应当还是可以的……”
燕鸢指尖轻弹他额头:“傻阿玉,日子还长呢,你还怕朕日后会跑了不成?”
宁枝玉安静地望着燕鸢,眼角泛红:“可是我怕……我活不过明年春天了。”
这般破败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弱,真能与燕鸢白头偕老吗,其实都是说说罢了。
他终究是陪不了燕鸢太久的。
“再说傻话,朕真的要生气了。”燕鸢在床边坐下,抬手去理宁枝玉额角的发。
“有朕在,朕护着你,阎王爷都不敢收你,信不信?”
宁枝玉笑了,点头:“嗯。”
“阿鸢说得,我都信。”
燕鸢见他笑,也跟着笑:“好了,闭上眼睛,明日一早醒来,朕还在你身侧。”
……
午夜,眼看着丑时将过,再过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小德子往乾坤宫空落落的大红铁门处看了看,那处漆黑一片,除了黑乎乎的树影子啥都没有,叹着气转身敲偏殿的门,低声对里头的人道。
“寒公子,皇上不会来啦,您若饿了,奴才让小厨房将膳食热一热,给您送过来?”
“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玄龙仍在桌边坐着,他盯着手中的木雕,冰绿妖瞳中浮现淡淡失落。
“阿鸢定是太忙了。”
小德子心道,的确忙,忙着陪皇后娘娘呢,嘴上却附和道:“是啊,皇上日理万机,定然是忙的。”
玄龙指尖轻轻摩挲那小木人的脸,像是透过它看着谁:“那我再等等,明早,他应当会来的。”
他若睡了,定然睡得很沉,阿鸢来了见他不醒,若走了,便又见不到了。
小德子年纪轻轻愁得头发都要白了,贴着门哀哀道:“寒公子,您若是饿出个好歹来,皇上非扒了奴才的皮不可,您就用些膳食吧……”
玄龙并不回答,将小木人轻轻贴在自己胸口,距心脏最近的位置,仿佛就是与燕鸢在一起了。
他的世界太孤冷,燕鸢是那簇微弱的火苗,其实一点都不热烈,但因为他从前从未见过火苗,那一点点便已觉得很温暖了。
也格外格外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