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比不得的。”
“那时我与哥哥混迹在西鸿讨生活,那王爷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哥哥的身份,每日去他做工的包子店买包子,对他殷勤相待,说喜欢他,要与他成婚。”
“哥哥单纯,那王爷又生得人模狗样,没多久哥哥便爱上了他,每日都欢欢喜喜地回家来与我说那王爷对他有多么多么好……我至今都记得,那日傍晚的夕阳特别漂亮,哥哥说要出门去赴那狗王爷的约,就再也没能回来。”
槲乐原还笑着,说着说着便绷不住了,声音哽咽了起来,满脸的泪。
“他被扒皮的时候,是有意识的,那人就这样活活地在他清醒的时候,将他的皮扒了,就因为心上人想要一张漂亮的狐皮。”
“可我哥哥呢?我哥哥做错了什么?”
“从前我们也修善道,我们不想同别的妖那般偷鸡摸狗,便化成凡人的模样,每日靠双手挣来的钱去买吃食,不曾偷过抢过半分,可我们得到了什么?”
槲乐哭得浑身发颤,许是独自在人间混迹了太久,忽得寻到能说话的对象,便失控了。
玄龙抬手,轻轻摸了摸槲乐的头:“莫要难过了。”
初见槲乐便不讨厌面前的男人,他难得对旁的生灵有好感,被这么温柔地安慰,顿时哭得越发厉害了,小时候受了委屈时,哥哥也是这般摸摸他的头,叫他莫要难过。
颤抖着扑进玄龙怀中,撞得玄龙痛哼一声,冒了一身冷汗,他身体僵硬,忍了忍,终究未将这小狐推开,任他在自己怀中呜呜哭着。
“母亲生下我们就仙逝了,我与哥哥在狐族混不下去了才来人间的。”
“早知如此,我们便不来了……找一处无人的深山老林里躲着,就吃水里的鱼,抓山上的野兽,我若知道哥哥会死,我便不缠着他非要来人间了,呜呜呜呜……”
玄龙迟疑着抬手,轻拍槲乐的背:“莫要哭了……”
他实在是不会安慰人,槲乐听了眼泪汪汪地直起身,控诉道:“我都这样可怜了,难道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吗?”
玄龙:“不是……”
槲乐又扑了回去,双手环住他脖颈,靠在他身上。
“后来,我为哥哥抱了仇,杀了那个狗王爷和心肠丑陋的公主,拔了那个乱说话的道士舌头,我将他们的心挖出来,在哥哥的坟前烤了。”
“可那有什么用呢……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世上只有我一个狐了,在这世上孤苦无依,什么意思都没有了。”
“只有杀人的时候最快乐,看着那些丑恶的人族为我沉迷之际,一把掏出他们的心脏……血淋淋的,多么漂亮……”
“哥哥死在我怀里的时候也是那般,满身的血……我在乱葬岗找到他的时候,他尚有一口气在,他对我说,叫我不要报仇,叫我好好活下去……”
“可我怎么能不报仇,怎么能好好活下去……”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渐渐的,槲乐不再哭了,只眼泪不停地流,他在玄龙怀里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夜,玄龙便这样拍着他的背哄了他一夜。
天空蒙蒙亮起来的时候,槲乐发现不论自己说什么玄龙都不再回应,他惊觉什么,猛得坐起身。
只见男人脸色惨白,已然昏迷过去,自己的白衣袍上沾了半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