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忆往事】只有母亲的话，让我牢牢记了一辈子

    【回忆往事】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19、只有母亲的话，让我牢牢记了一辈子

    顾雪林

    我活了一个甲子，才明白，人的一生中，只有母亲的话，让我牢牢记了一辈子！

    我手头有很多小本子，那上面记了很多名人名言。今天，如果不翻看那些小本子，我几乎说不出其中的一句。

    在我人生的很多关键时刻和困难时刻，我都曾期待高人指点，期待贵人相助，可是，最终还得靠自己。我今天才明白，我身边其实是有高人指点的，是有贵人相助的，这个人，就是母亲！

    母亲的教诲，就像一杯白开水，平淡无奇，可是你须臾不可离开；母亲的话，就像一碗白米饭，喷香可口，但你能常吃不腻！

    母亲的爱，我们最容易得到；母亲的爱，我们也最容易忽视！

    为什么很多人到了老年才突然想起了母爱，感受到母爱，珍惜起母爱？是因为母亲老了，那一杯“白开水”，那一碗“白米饭”，有一天将不再会轻易得到了！

    母亲有四个孩子：大儿子学习出色，1965年考上了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最让母亲骄傲和放心；大女儿为人善良，比较懂事；小女儿聪明漂亮，爱读书学习，英语学习出色，帮母亲精心照顾我这个弟弟；我这个最小的儿子，得了8年肾炎，吃了8年中药，面黄肌瘦，一副病病殃殃的样子，最让母亲放心不下，也最让母亲操心。8年中，母亲几乎所有的休息日，都要陪着我去医院检查看病，bJ的肾病专家，母亲几乎找遍了，甚至黄桥的老太太，母亲也带我去看过病，打鸡血、喝盐卤水、喝海宝水，喝活鲫鱼汤，喝腰子汤直至“饮水疗法”，母亲也是为了我的肾炎，无奈的有病乱求医，心急上火。

    1971年，是我初中毕业分配到工厂的第二年，也是我最苦恼，情绪最低落的一年。当时，我当水桶底辅助工，每天要把1米5长的大铁板切割成桶底大小的方块，工作繁重劳累；再有，第一批、第二批青年工人发展团员名单上都没有我，情绪在崩溃的边缘。

    记得，我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加夜班，夜里1点左右，吃夜宵的时候，我仰望夜空，思绪混乱，提笔给我母亲写了一封长信，满信纸都是失望和怨气。

    几天后，母亲回信说：“我看了你的信，看了很多遍，我会在近期回一趟bJ，和你好好谈谈。只嘱咐你一句话，‘做好你自己！’其他的事情，个人是无能为力的，有时也只能随波逐流！”

    母亲很快回京，和我做了彻夜长谈！

    1974年，我入了团，并担任工厂团支部书记、车间主任、厂***思想宣传队队长、厂革命大批判组组长，并在这一年当上了工厂先进生产者。我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这一年，母亲从干校回bJ。她专门到工厂来看我，在我们厂的宣传橱窗（挂有我的先进生产者的大照片）前徘徊了很久。之后，我请母亲在海淀镇的一家小饭馆吃饺子。我和母亲热烈交谈着，无拘无束，言语中颇有些洋洋得意。

    突然，母亲停住了筷子，望着我说：“你现在怎么了？满嘴脏话，行为举止还有些流里流气的？”

    我愕然！

    我很委屈地说：“你让我和工人阶级打成一片的，我自己一个人在这样的基层小工厂生活工作，没抽烟、没喝酒，没赌博，没有去谈恋爱，而是积极工作，业余时间看书学习，还当了车间主任，这还不够啊！”

    母亲温和地对我说：“我知道你能做到这些很不容易，但你要学习工人阶级的优秀品质，不要轻易被环境所改造！你不要翘尾巴，你可以做得更好的！”

    这就是母亲的爱，无论何时，她总是用手轻轻地托住你！在你低沉时，她鼓励你；在你得意时，她敲打你！

    母爱是无私的，母爱是无形的，母爱是无价的！

    3年前，母亲94岁高龄离我而去，母爱的那碗“白米饭”，我再也吃不着了。

    只有在夜晚，仰望星空，无限遐想，长久追思！

    清明节前，谨以此文，永远的怀念母亲！

    （2022年4月16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