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苏琅琅以为她会直奔鬼堡,没想到,她来到了一处破败的院子,大门已经残缺不全,露出一截木头,门前的匾额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依稀可辨的是一个程字,看来这以前是程家的府邸,走进大门,里面早已杂草丛生,落叶堆积,
苏琅琅感觉到了悲伤,是来源于这位新嫁娘的悲伤,鼻尖发酸,苏琅琅在泪眼朦胧中看见了她的回忆,满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石铄,这些尸体里甚至还有未满月的婴儿,这定是灭门惨案,这新娘难道是被鬼王景灭的门?
苏琅琅的手抚过那些门框,那些用具,那些悲伤,苏琅琅看见了言笑晏晏,家人和睦,看见了她曾经的幸福,在后院祭拜完之后,苏琅琅迈出了程府,身体控制权不在苏琅琅的手里,苏琅琅念了无数便清心咒也无法把她驱赶出去,棘手啊棘手,
苏琅琅只能任由她穿过大街小巷,新嫁娘却并没有去鬼堡,而是到了一个华丽的府邸,那府邸装饰精美,珠光宝气,在朗朗月光下,却透出几分惨淡的灰,当当当,苏琅琅叩响了门,一个小伙计打开门,刚一探头,苏琅琅手中的匕首便挥了上去,鲜血喷溅,苏琅琅心里默念,罪过,罪过,却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独自心焦,
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去了,鬼新娘杀红了眼,冲进内室,持剑迎战的是一绝美女子,一身红衣,身姿妖娆,苏琅琅的匕首上仿佛有千斤之力,那女子根本就不是对手,不一会便败下阵来,被怨气牢牢捆绑住,新嫁娘在笑,笑的疯狂,
“你杀我全家,我如今照样奉还,只是你全家的贱命怎么能抵消我程家五十多口人的性命,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那红衣女子一脸惊恐,“程蝶儿,是你,你是怎么逃脱封印的,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鬼新娘掰掉了她的下巴,拔了她的舌头,然后从袖中放出一条金黄色的小蛇,那小蛇吐着蛇信子,缓缓的爬上了红衣女子的身体,被那小蛇爬过的地方,开始腐烂,最后那小蛇爬到了她的脸上,好好的一张脸瞬间血肉模糊。
手刃仇人,苏琅琅却感觉不到鬼新娘的一丝愉悦,她背负了太多,在这上千年孤独痛苦的时光里,她驻着复仇的拐,把自己也交给了黑暗。
走过遍地的尸体,鬼新娘朝着鬼堡的方向走去,苏琅琅猜测,杀害她全家的不是鬼王,杀了她的应该是鬼王无疑了。
鬼堡在弯月下投下神秘的影,鬼新娘却如同逛自己家的后花园,熟门熟路的样子,从窗户跳进一个寝殿,
鬼王景正坐在美人榻上,似乎在等着她,“蝶儿,我自知对不起你,但是我不后悔我做的每一个决定,我好不容易爬上这巅峰,你是不可能把我拽下去的”,蝶儿的呼吸有些紊乱了,苏琅琅感觉到她在急促的呼吸,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能不能拽下来,我说了算。”景之行拔出剑来迎战,刀光剑影间,苏琅琅看着那剑一次又一次的从她的脸边划过,
妈呀妈呀,可别砍到我了呀,左边左边啊,挡住挡住呀,可能是她的情绪影响到了程蝶儿,程蝶儿在心里恶狠狠的训斥她,
“闭上你的嘴。”苏琅琅想咂巴一下嘴,却只能咂了个寂寞,这世间还有比她更惨的嫡女吗?莫名其妙的被抓过来当炮灰,有尤清清在也行啊,还能唠唠嗑,
唉,正当苏琅琅感叹人生时,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又是这个多灾多难的肩膀,鬼王景,你就是个傻子,你砍的不是她,是我啊,是我!!!
程蝶儿,你行不行啊,你倒是砍她啊,麻烦你打不过就跑行吗?实在不行你就把身体控制权还给我,我自己跑,我跑的可快可快了。
程蝶儿似乎对她的聒噪忍无可忍,苏琅琅的脑袋传来一阵剧痛,她被程蝶儿弄晕了。。。。。
周围是流水声,还有鞋子踩在水里的啪唧声,苏琅琅醒来了,有风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黄沙漫天,苍茫天地间,只有风声,水声,她渺小的像一粒尘埃,八百里黄泉,有一河,名为忘川,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苏琅琅此时正身处那忘川河中,一步一步木讷的朝前走,
不远处有一桥,有一老婆婆正在熬汤,忘川河上孟婆桥,只是这程蝶儿不走桥,非要走过这恶灵满地的忘川河,苏琅琅有些着急,她想起了在森林里听到的话,一出冥河,必成怨魂,万鬼失魂,入即地狱。这不就是那冥河?
我愿被万鬼噬魂,人死为鬼,鬼死为聻,不走孟婆,愿走忘川,唯余仇恨,化身恶鬼,大杀四方。是程蝶儿在喃喃自语,
苏琅琅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的画面,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缩在墙角,她的屋子里满是恶灵,皆狰狞咆哮,小姑娘紧紧缩成一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的父亲母亲请来了高人,想要驱除恶灵,换女儿安好,
但高人却摇了摇头,“此女乃孤煞之星,八字带邪,克亲克子克夫,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她的父母绝望的哭泣,小小的姑娘咬紧嘴唇,泪水决堤。
怪不得她满身恶灵,邪之又邪,竟是这种命数,苏琅琅心疼那小小的姑娘,程蝶儿还在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苏琅琅无力阻止,她感觉她在一点一点的变得更加强大,恶鬼其实要经历无数的痛苦,才会变成恶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