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是解释说:“打到没动静,留口气儿就行。”
灵儿开始呼天抢地求主子小姐救她,她家小姐刚要开口,史良就在旁低声劝道:“小姐三思,这种刁奴嚣张跋扈,小姐贤良淑德的名声皆为她害,知道的说小姐慈悲为怀,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纵奴行凶,教训一番也是应当,何必为了个侍女惹大人不快呢?”
那小姐望了眼祝南休冰冷的脸色,终究将话咽了下去。
此时灵儿第一声惨叫适时传来,林矣听得心惊肉跳,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阻拦祝南休惩人,只觉得心慌口渴,连喝了两碗茶水。
祝南休瞧见,对她说了声:“你出来。”
林矣立马跟了出去,实在是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刚一出门祝南休就一脸嘲讽:“就给你吓成这样?”
林矣抹抹嘴上的茶水:“是啊,我害怕,大人还是叫人停了吧,万一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死不了,这些人手底下有数。”
“让人掌几下嘴小惩大诫就可以了,挨板子的事哪个姑娘能受得了?”
祝南休皱起眉头看着她:“本官好心替你出气,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听四小姐的意思还怪本官乱施淫威草菅人命?”
林矣急急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大人体恤我心中感念,可……”
“那你怎么就让人凭白打你呢?”祝南休一脸不耐烦地打断,直直看着她的双眼。
“呃,我没反应过来么,吉祥替我还了一耳光,使了好大的劲呢。”
“那你呢?你向来这么懦弱可欺吗?”
林矣不好意思地笑笑:“怎么会?我要是懦弱可欺,怎么能支撑起十几口人的家事?怎么能经营起两间铺子?”
祝南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林矣看他脸色转晴不少,赶忙跑回屋内喊了一句:停下,停下,大人说不要打了。
祝南休信了,她果然不是懦弱可欺,她还胆大包天。
几人将灵儿自内院抬出来,放到门外让她缓着。
街上立时就围了一圈人,一个个惊悚不已:这大白天的,谁把个姑娘家打成这样?
史良指着地上苟延残喘的灵儿跟众人说道:“一个奴才狗仗人势,强买强卖还打了这铺子的东家,幸好祝侍郎及时赶到,不然一个侍女都能欺负到织造会长头上来了。”
众人听闻一个个伸着脖子往室内看:祝侍郎在哪儿呢?出来让我们看看啊。
史良一琢磨:这风向不对啊,大人本意是杀鸡儆猴,现在怎么好似成了被围观的了?
大人向来不喜人看他,想到这里史良匆匆回屋,将门也严严实实关闭了。
屋内气氛更加诡异,林矣坐立不安,小姐满脸悲愤。
只有祝南休像尊佛一样面不改色。
“不知祝大人可还记得我?”佳人款款挪到祝南休面前,嗫嚅着问道。
祝南休端着茶碗没有抬头,只低声说:“本官不识。”
“我父是王丞相,上次……”
祝南休终于肯把眼神从茶水中移出来:“王小姐有礼。”
林矣心里又开始呐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相府千金王蕊华,原来这就是坊间盛传的耙子大人未过门的妻子王蕊华,原来这就是非耙子宁死不嫁的王蕊华啊!
我今天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她克制不住满心好奇,看了一眼王蕊华,她眼中有泪,逶迤着步子已经告辞了。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祝南休,猛然发现耙子大人也正盯着她,眼神犀利让她如芒在背,赶紧垂了眼做乖巧状。
等室内清静,林矣上前道谢:“今天感谢祝大人解围,大人怎么突然来我这了?”
史良回说:“今天休沐左右无事,我跟大人刚才跟着小姐就过来了。”
祝南休没有接话,站起来在她店内打量过几圈:“你这铺子还是换个开阔的地方吧,装潢再精致些,二楼设几个包厢,那些深闺的小姐们也好放心来逛。”
谁不知道该给贵族千金单独设包间呢,可是好地段好铺子租金贵得狠啊。
想到这里便回说:“我会慢慢打算的。”
祝南休蹙眉思索了一会儿:“不可再拖了,尽快想办法,自你贵客隆名声大噪之后,本官发现京中已经有几家跟你类似的铺子了,倘若这些人有心宣扬贵客隆内仕庶不分、男女混入,一旦造发舆情,便再也无人敢来了。”
林矣深以为然,同时感慨祝南休果真心细如发,他要是来做生意还有别人什么事儿啊。
回府的马车上,祝南休又在闭目养神了。
史良悄声问道:“大人此番打了王蕊华的侍女,又没给她好脸色,怕是她回家要跟王子庚告状呀。”
祝南休冷笑一声:“要的就是她告状。”
史良拍拍大腿:“嗨,我还以为大人只是为了给四小姐报仇呢,合着是为了挑衅王子庚。”
祝南休闭目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