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天色,大雪应该临近了,刘子进一伙定会在大雪之前动手,或许就这两晚了。我们把耗子放进粮仓,到时候他们会抢劫粮仓中的米,我们要确保他们带着有毒的粮食回去。”
刘文道:“我不干!看你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心居然这么狠,山上的人是可恶,但是你这种草菅人命的态度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刘武在想着自己还要向苏湛讨最后的解药,此时没有做声。
苏湛道:“刘文大哥,你放心,这耗子携带的肉毒,沾染在米上,数量很少,并不会使他们死亡,顶多是上吐下泻罢了。”心中道,让他们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一击即溃才行。
刘文听了苏湛的话,又看了看一旁刘武扭曲的脸庞,只好点了点头,干起活来……
支锅石堡里,千户张虎这两天左眼皮总在跳,跳得自己心神不宁,大茂进门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回过神来。
“大人!大人!”大茂又叫了两声,“信!京城来的!”
张虎这才如大梦初醒,快步走过去拿过信来,撕开了展开通读了一遍,心稍稍安了些,笑道:“那个夏煜之前果真是锦衣卫的,不过,我这打听的消息回来了,说是他前些日子已经被罢官了。”
“啊?为何?”
张虎沉吟一会,道:“这么算来,他应该是来胡言乱语之前,就已经被罢了官。看来他的话,果然不足为信!”
大茂却狐疑道:“大人,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张虎揉了揉眼睛,突然觉得眼皮不跳了,兴高采烈起来,笑道:“莫怕,有我张虎在,出不了事。”
在他说“出不了事”这句话的几个时辰之后,余贵带着一行人马,趁着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悄悄潜到了支锅石堡外围。
轻而易举地消灭了几个放哨的士兵,到屯粮的粮仓,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这夜,异常的漆黑,天上乌云压顶,连一丝月光、星光也没有。
待那打着瞌睡的守卫惊醒,眼前已经站了众多凶神恶煞的匪徒,只在夜空里留了一声哀鸣,那守卫也落了个人头落地。
霎时间,堡内锣声大作,人声鼎沸,许多在梦中惊醒披衣出门的旗军,刚探了个头,就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啊!啊!啊!”
周遭的哀鸣声、战斗声淹没了张虎在角落里的震耳欲聋的叫骂,大茂在一旁哭着劝说赶紧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在一片兵马嘶鸣中,张虎悄无声息地就不知了去向。
这次突袭很快开始,也很快结束。余贵觉得出乎意料地顺利,自己没遇到什么抵抗,就劫了这么大一批官粮,他觉得自己也和大将军没什么区别了。
他立在马上,仰头猖狂大笑了许久,和兄弟们欢呼了好几次,才豪迈下令道:“把粮都装上车,回家!”
不远处的山坡上,伏着苏湛、刘文、刘武,此时,他们正一动不动地望着支锅石堡内异乎寻常的灯火通明和黑烟漫天,刘武压低声音道:“想必他们得手了。”
刘文也道:“不知耗子们活干完了没有。”
苏湛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远远地,她眺望着那群看不分明的人影幢幢,她不知道,夏煜是否也在其中。她自己和夏煜,似乎都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最后一次,在悬崖边的算计,不知能不能挽救自己,她似乎已经看到,崖底那无尽的深渊,正张着血盆大口,向她发出带着绝望气息的肆意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