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已经越来越浓了,吴晓月在楼上的窗口向着院内俯瞰,苏湛正在院里和一个中年男子比划着什么,从那男子手里接过了一个陶制大盆,塞给那男子些银两,送走了他。而苏湛自己双手环抱着那大盆上了楼。
到了门口,吴晓月却已经迎了上来,道:“你这是弄了个什么啊?”
苏湛神秘笑笑:“足疗用的。”
“什么?”吴晓月不明所以。
坐在屋内桌前的秦媚儿却扑哧一声笑了,道:“我听说,春天洗脚,升阳固脱;夏天洗脚,暑湿可祛;秋天洗脚,肺润肠濡;冬天洗脚,丹田温灼。其效初不甚觉,但积累百余日,功用不可量,比之服药,其效百倍,只是不知道,你这没个头疼脑热的,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苏湛笑道:“其实还不是为了和胡大人比拼的事。没想到这胡濙认识人太多了,因为托皇长孙跟他说了我是会道法的人,他居然找了个人跟我斗法。”
吴晓月愕然道:“道法?什么道法?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会什么道法?”
苏湛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不会也得会。”
看着吴晓月还是不解,就简单地和她交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把她入狱的事和她们一五一十地说了,在这之前,秦媚儿和吴晓月一直以为那时候苏湛是去了外地。
秦媚儿听完,已经垂了泪。吴晓月也大惊失色,道:“这也太危险了,我怎么感觉你做的总是些要命的营生,别做了,也别找那什么恩人了,赶紧逃了吧,总能留条命!”
苏湛哭笑不得,事到如今,形势已经渐渐稳定,此时如果一走了之,之前的工夫不都白费了,况且这道法就是耍几个把戏,用她的化学知识来糊弄一下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信心,她还是有的。
但是吴晓月的话,让她真是注意到的,倒是她又提起了苏湛找恩人的事。若是吴晓月不提,苏湛几乎都已经忘了这个茬了。毕竟,这是身体的前任主人遗留的历史任务,和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干系。但是,既然接手了人家的身体,不帮人家了了这桩夙愿,显得也太不负责任了。
于是,借着吴晓月的话头,苏湛就问道:“你知道我要找的那个恩人?”
秦媚儿与苏湛交好,苏湛曾经也和她谈起过锦衣卫里有位恩人的事,因为这,当年才进了锦衣卫。但是听吴晓月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起来,也是头一遭,此时也侧耳细细聆听。
吴晓月没想到她们的注意力不放在生死危机上,反而又注意起恩人的事,心急火燎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个子虚乌有的恩人!那时候他救你的时候你还小,说不定根本记错了,也说不定那人根本就不是锦衣卫的!”
苏湛道:“你也知道,我前些年受伤了,之前的好多事想不起来了,我以前如何和你说的关于恩公的事,你和我详细说说。”
吴晓月叹了口气,拗不过她,只好道:“你只知道他是锦衣卫的,说身上纹了一个‘义’字。”
“啊?”苏湛大吃一惊,没想到能从吴晓月这里得到这么重要的信息,但是这信息却是这样姗姗来迟,“哪里有纹身?”
“你当时也年幼,哪里记得!好像不是手腕就是脚腕吧!这事,这么多年了,恐怕你想找都难!我早劝你别白费心思了!现在更重要的事,是你要赶紧回绝了那个什么胡大人,不要和他斗什么法了,到时候万一你露馅穿帮,那可是要掉头的大罪啊!”
苏湛正想着这恩人也是这么多年以前遇到的,如今时过境迁,锦衣卫里虽然人员流动性并不强,但是因公殉职的倒是不少,要找到那个人真是太难,说句难听的,还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人世了。想着这些,又听到吴晓月规劝的话,笑着安慰她道:“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说着指了指方才放在地上的盆,接着道:“你当我真是拿这个来足疗啊,我这是用来变戏法的。”
“什么戏法?”
苏湛似沉思了一会,又快速道:“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吃饭了。”
“哎,这马上要吃饭了,你要去哪?”吴晓月在后面喊着,也拦不住苏湛,她已经抱着那稀奇古怪的大盆,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夏煜在府中穿得有几分异乎寻常的懒散,他似乎是自酌了点小酒,脸上还带着酒后的微醺,有些随意的领口里不仅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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