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不在少数,不过苏湛是见识过诏狱的人,这种毛骨悚然并不在话下。
两个狱卒领着他们进去,带进一个长条院里,院里对排着许多间大小相同的囚室,此时都是人满为患,声音嘈杂。
听到苏湛和夏煜的动静,最头上一个还没挤满人的囚室里开了个门缝,突然露出半个人身,见到夏煜来了一脸掩饰不住的惊恐,那露在墙外的上身竟半敞着胸怀,忙对里面的人说着什么。
苏湛本来正慵懒着和夏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见此情景,脸色大变,几个快步就奔了过去,砰地一声踹开了门!
那屋内约有一丈几尺见方,因刚给下一批犯人腾出地方,还显得有些清寂,但是苏湛再往那深处一看,却噌地满脸通红,被怒气点燃!
纵然方才那在门缝中偷看的一个狱卒使劲拦住苏湛,但是他身后正有个狱卒忙不迭的提着裤子,墙角处,有个年轻的尼姑,僧袍都被撕碎了,一条雪白的大腿还露在衣服外面,那大腿上还有血渍,此时她如同吓傻了一般,满是眼泪的脸庞怔怔地抬起来,茫然望着屋前的苏湛,似是已经和这世界隔绝了一般!
苏湛觉得脑袋轰然一声巨响!
当年在秦淮河畔找寻秦媚儿的情形又在脑海中赫然浮了上来,苏湛的脸上不由地变得杀气四溢!
那屋内犯了错的两个狱卒见到此形此景,也是有点吓着了,忙不迭地作揖求情,实际上他们觉得这事当官的都是见惯不怪,只是被拿了个正着,只好打打包票以后不再犯,也就能蒙混过关。
但是当他们二人看到苏湛的一双眼睛,心里却突然一惊,这哪是要放过他们的眼神,眼中甚至连苛责都看不到,而全是熊熊怒火,似是见到了生死仇敌一般!
此中惊吓,只觉得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一个忙道:“大人,大人,再不敢了,一时糊涂,饶了我们吧!”
一个道:“大人,是她自己总是闹事,这也怪不得我们。”
见这言语毫无作用,一个人又咬咬牙,附耳道:“大人,里面还有好几个皮白肉嫩的,绝对是处子,我晚上派人给您送到房里去!”
话音未落,只听“噗”的一声,那说话的狱卒还未反应过来,侧脸一看,自己的肩头赫然已被苏湛手中的钢刀砍出一个大口子,现在,苏湛一抽刀,鲜血正像是火山喷发一般呼呼地往外冒着!
“啊——杀人啦!”
另一个狱卒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种奸淫犯人的事,之前自己也不是没做过,也有别人被上司逮住的,但是都没有到这种地步!此时脸上被喷了一脸鲜血,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却仍支撑着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到了门口,却被夏煜踢了一脚,正中肚子,又被踹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时,他已吓得如筛子一般,浑身发抖!
锦衣卫的两位官员站在光影里,竟像是厉鬼夺命一般,他只觉得胯下湿漉漉的一片,不觉间,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此时,引路的狱卒也被这场景骇住了,想去把那流血不止的狱卒救出来,却又一步不敢动,一声不敢喘,只瞪着大眼在原地站着,如同雕像一般!
呲楞——
刀刃一翻,苏湛的刀尖指着那个尿了裤子的狱卒,冷声道:“还有你!”
那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此时哪刀尖在自己的喉头抵着,自己一动不敢动,只鼻涕眼泪一起流,边哭边嚎:“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苏湛眼中已经全是煞气,此时像是恶魔附体一般,手中力道一紧,就要一刀斩下!
突然,手臂被夏煜紧紧攒住!
夏煜一侧脸,对身后两个引路狱卒说:“还不把他俩弄出去!”
那身后俩人才猛然回过神来,跌跌撞撞进去,把那血已经流得差不多的狱卒抬了出去,又把已经摊在地上尿裤子的狱卒连拖带拽地拉了出去。
“看看那人还能活么?两人都收监!”夏煜冷着脸,对这那两个狱卒下了令,这才转头又对苏湛压低声音道:“你这是做什么?他们可都是济南府都司的人,要处置也轮不到你我来处置!你不知道你这是犯了大错了吗?”
苏湛牙齿咬得吱嘎作响,低声骂道:“这种畜生,我恨不得把他们剁了肉酱!”
夏煜见苏湛的眼中似有泪光闪闪,知道她是想起了秦媚儿的惨痛经历,她本身是女人,自然更加怜惜那惨遭侮辱的小尼,此时也苛责不得,只好安慰道:“你冷静一下!”
苏湛咬着牙,又喘了两口粗气,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转而走到那屋子深处,在那遭辱的小尼前蹲了下来,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这话问出来,苏湛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只恨自己不早点来到,此时觉得胸中堵得悲愤,每一喘息就拉扯着心痛!
那尼姑正哼哼唧唧地低声念着什么,也不回答苏湛的话,只好像灵魂已经完全抽离了那躯体一般,如今坐在苏湛面前的只是一堆行尸走肉一般!
苏湛心痛难忍,脱下身后大氅,轻轻盖在那尼姑裸露的肉体上。
此时,方才听到那狱卒大喊大叫,已经跑过来几个当差的,有人在跑过来的路上早见了那浑身都被流血浸透了的作恶狱卒,还以为牢中出了什么变故,到了夏煜身后,都仓促慌张问道:“怎么了?怎么回事?”
夏煜只沉声回首道:“没事,找件干净衣服来。”一个小卒忙跑去取了,取回来之后,夏煜递给苏湛,苏湛把干净衣服轻轻放在那小尼姑身边,轻轻道:“换上吧,放心,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说完站起身来,和夏煜走出门去,把牢门又关了起来,这时,那屋中才陡然哭声大作,声音凄厉惨烈,只听得人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