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尘快速回头,惊诧道:“斐都要破城了?呃,慕青是……?”
“一个御医,似乎和萧容毓很熟悉,曾在宫里见过一次。”
明尘愣了愣,不解道:“如果他只是一个御医怎么会知道斐都要破城了?”
“应该另有身份。”裴飞说,“刚才来的时候有一老者随行,那老者内力精深,是高手。”这个结论裴飞并不确定,他没有见过这时代的顶尖高手究竟是什么程度,但如果说裴飞单手拿起破甲铁弓可以震惊世人的话,那老者也可以做得到——充其量无法像裴飞这样稳定而已。顿了顿,裴飞问:“你怎么看慕青所说?”
明尘已经冷静下来,认真想了想,答道:“现在战局尚未明了,但如果他这么笃定甚至已经安排好离开事宜的话,怕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也许这个消息是真的。”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道,“师傅,我曾经有过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百年来萧国和北明之间战争不断,虽然整体看来箫国不如北明强大,但实际上两国的战争中箫国一直都是胜多败少,而且即使是败,也只是小败而已。这一次北明却无声无息地打到了箫国的腹地,将箫国逼到濒临灭国的境地……我觉得这很不合理。”明尘一口气说下来,忍不住喝了口水,看裴飞认真听着,继续道:“所以此前我一直猜测,北明在箫国是不是有内应、奸细?而且这个奸细手里握着很大的权力,才能够将北明进攻的消息一手压下,直到压不住了才被人知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次破城很有可能是从内部被打破!”
裴飞暗道这个徒弟果然是个心思敏锐的人,可不正是如此吗,精神力一扫,立时扫出一大批内奸,虽然不知道主谋是其中哪一位,可若是多听一会儿只怕也不难听出端倪。
只是这等“秘辛”裴飞却是不关心的,只问:“如果城破国灭,你想离开这里吗?”
“呃?我?我……”话音稍顿,明尘忽而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裴飞,朗声道:“我想跟在师傅身边,师傅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裴飞非常平静地点点头,又问了下一个问题:“那你觉得我们是留下好还是离开好?”
这回明尘拧着眉头想了很久。
最后,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看看北明的态度,若是屠城或者是制定对我们不利的律法……那还是走吧。若是一切保持原样……”那要留在这里吗?
明尘也不知道。对他来说并没有差别,但对裴飞来说呢?裴飞和萧家关系良好,和瑞王、南康郡王私交笃深,箫国国灭,萧家能逃得过吗?如果萧家人都被北明军杀死了,留在这里,裴飞还能像以前那样面对熟悉的斐都吗?还能像以前一样种植鲜菇,像对待箫国那样同样给北明带来一个又一个惊喜吗?
明尘想得太多,多得令他无法替裴飞做决定。他偷瞄对方的神色,但人造人是不会流露什么情绪的。
裴飞听完后稍微考了一下,果断地结束了话题:“好,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呃?”
明尘一愣神,裴飞就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明尘吓了跳,近乎本能地跳起来唤了声:“师傅!”
裴飞回头投以询问的目光。
明尘张张嘴,迟疑地说:“您……是否要出手助箫国退兵?如果能挡住北明的进攻,即使有内应,也不至于城破国灭……”
裴飞摇头:“主帅重伤,他们依然可以发动有效进攻,说明斩首行动对他们无效。我不会替箫国杀太多人。”
明尘追上一步:“即使瑞王和小郡王都会因此身亡吗?”
这个问题似乎超出了裴飞的想象,他沉默了,他似乎在被什么困扰,连明尘都看出了点端倪。在男人如深海般浩瀚深沉的双眼中明尘第一次看到了些许波澜晃动。明尘紧张地看着他,甚至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裴飞静思片刻,就在他张口似要回答时,院子里传来物体摔落的闷响。二人双双回头看去,静园的一个下人狼狈地趴倒在院门口,他来不及爬起来就迫不及待地用目光搜寻裴飞的身影,当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时,顾不得抹去脸上污泥,张口便是大叫:“大公子!斐都城破了!”
斐都城破,北明军冲了进来,原本拥堵在城门口的百姓们瞬间化作溃堤之水,涌散入斐都的大街小巷,将慌乱和恐惧带到斐都的每一个角落。
来报的小厮是看门的,听到远处沸反盈天,看到门口不断有人慌乱跑过,便抓了一个问。被抓住了也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因家人在城外,心急如焚,才跟别人一起去城墙脚下请愿——他们称之为请愿——希望瑞王爷能够打开城门将人放进来。但突然之间城门就被撞破了,堵在最前的人们毫无疑问惨死于北明军的屠刀和马蹄之下,他因在后面,才得了缓冲的时机侥幸跑了出来。至于城门如何开的他就不知道了。
但裴飞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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