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到底是谁呢?她连自己原本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塔塔,传音体是什么,有什么用吗?我也不记得那个有什么用了。所以出来的时候也放在卧室里没有带出来,我不知道那是要随身携带的。”安想起白天‘母亲’说的那个东西,刚刚‘父亲’也提到了。
不过白天出门的时候别说传音体了,她实际上就只穿了一身衣服出门,以及从木柜里面翻到的一支晶核笔,带上晶核笔倒不是安知道那东西的用法,只是单纯的从房间里面只翻出了一件方便携带的锐器而已。
“一种通过魔纹技术刻在石头上所创造的通讯设备。让建立灵魂链接和拟像链接的人可以互相通过那东西通话的东西。但是距离越远就效果就越差。精神力可以增幅它的使用距离。”
“额。好吧,我大概了解了。”虽然完全不知道塔塔说的都是什么,但是安还是要装出一副大概明白了的样子。她安静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花园的花坛边上,仔细观察着这些白色的小花。
安很好奇链接和精神力是什么,但是听上去也许是很普遍基础的东西,她感觉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回头翻书查一查吧,毕竟现在自己也能识字了。
“自从你昏迷后不久,这里就出现了一个很糟糕的异常现象,所有人都开始在做噩梦,我总是梦见你已经死了,每天我醒来都会来确认你还有呼吸,叔叔和阿姨的梦大概也是和你相关的吧。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看你。”
“噩梦持续了半个月,大家都束手无策,直到一位安宁教派的牧师来到了这,说自己受到了指引来到这个地方解救这里的困境,虽然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之后的确没事了。”塔塔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讲述着安昏迷的时候她身边发生的事,安虽然盯着花没什么反应,但是也认真的听着。
“在你昏迷两年时间里,你父母和阿妮丝阿姨都试了各种办法,去过了安息林地,也去过了黑塔,连兽民远在海外的希苏主城都去了。但是依旧没办法让你醒过来。”
“这些年母亲辛苦了。”安为自己占有了其他人的母亲而感觉到了一丝羞愧。
但是只要自己成为比原先的安更乖的孩子就没关系了吧。她如此的想着。
“这些花的确很漂亮。不过神那种东西…我想那些都是骗人的吧…祈祷这种事情有用的话,这世界早就安宁了。”安的语气怪怪的,或者说是一种质疑,在她眼里神只是一个谎言。
如果神真的存在,无所不能的它们为什么不能让这个世界变好一点?就算无法让所有的人都幸福快乐,那至少能让人们互相理解,停止互相伤害吧…
在那个战争纷乱的世界,永恒教派所宣扬的神没有站出来。而在这个世界里,对于那些那听上去就很危险的混沌裂隙,神也没有站出来。
如果神真的有那些人宣扬的那么厉害,做到这些很容易吧?可是神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事。
神是虚假的。
“我们都一样,只是你要知道人们在面对绝望的时候,终究还是会下意识的祈祷,即使那份祷告没有方向。但是那是最后寄托了。”塔塔耸耸肩
“虽然,也只是…一份寄托而已了。”塔塔重复着。
“与其寄托信仰在它们身上,还是面对现实靠谱一点。”安是如此想的,她是如此说的。
“很久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因为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绝望,直到后来这种情绪敲门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是会做祷告的,即使那份祷言没有方向。但是至少我因为你而祈祷过。”
塔塔的眼底映着夕阳的余晖,眼瞳深处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唔,对不起。不过你说,神会遇到让祂们绝望的事情吗?祂们如果绝望了,会祈祷吗?”安看着塔塔,她似乎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但是塔塔似乎在想什么没有注意到安正在朝他提问。
“好吧,我也就随便问问。如果现在你是信徒的话,我道歉。”
安重新看向面前的白色小花,神语花并说不上多么漂亮,他的花叶成狭线形,花茎中空,花单生于花茎顶端。它的花瓣有八片,每一片都是短粗版的柳叶形,均匀的散布在花心周围,花心成淡黄色,有淡淡的幽香。
“我不是信徒。谁说祈祷着就一定是信徒的。”塔塔敲轻轻了安的脑袋一下,虽然自己沉浸在了回忆之中,不过安那阴阳怪气的发言他是一字不漏的都听见了。
“好吧。不是就不是,为什么敲我?”
“因为我不喜欢信徒,所以更不喜欢被人说是信徒。”
“那和被说狗头人相比呢?”
“都讨厌。”
‘咚’
又被敲了一下的安试图还手,虽然她内心告诉这自己这样做不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塔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让她无法保持戒心,她原本并没有打算和周围的人太过亲近,因为她害怕被看出破绽。
不过塔塔似乎早有准备一般快速的斜侧起身子按住她头,然后屁股一挪坐远了一格,让她没办法挠到自己。
“今非昔比了,我可爱的姐姐。”安徒劳的对着空气抓了几下之后便停了下来,一脸郁闷的样子。
“今天的夕阳很漂亮。你不看看吗,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看日落了。”塔塔看着安,又看向了余晖。
“这有什么好看的。”安心鼓起腮帮子吹了口气,但是也随着塔塔一起看了过去。
落日的余晖的确很漂亮,不过总是在为生存奔走的人们有几个会注意到呢。安注视着逐渐消失的光,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