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玲央赶到医院的时候,在急症室外的长椅上看到了垂着头的安然,她外套的衣服上还沾着点血迹,手臂上也缠着绷带。他平复着喘息声,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安然吓了一跳,立刻抬起头来,沙哑着声音说道:“是玲央啊。”
“你没事吧?泽语呢。”
“他在里面。”安然又低下了头。她的手插到了黑发中,有些痛苦地按着自己的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只是来吃个饭而已,他到底怎么了。”
她绑着绷带的手指穿在黑发中,就连指间也泛着白色。
玲央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倒是冷静地说道:“安然,我后悔了,后悔在你们两个交往的时候没有出手阻止。”
“啊?”安然动作一僵,愣愣地抬头看到杜玲央有些冷淡的表情,“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再这样下去,安然你会毁了他的,他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了一个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地步。”玲央转过头,从微微开启的门缝里看得到任泽语正在接受治疗的样子。“你知道他之前说过什么吗?他说他想和你结婚,有过放弃打篮球的意愿。”
他停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看向惊愕的安然,“但是那样真的是他想要的吗?而你会同意变成这样吗?”
安然睁大黑眸,喉咙无声地动了下,“为什么……”
“安然,你真的会让他放弃掉篮球吗。”杜玲央的眼眸闪烁着,步步紧逼着,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残忍的事情,但是为了泽语的未来,他不得不这么做。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们虽然在交往,但还是是独立的人,应该做什么自己不是很清楚吗。”
“安然!泽语现在才18岁,你能够成熟地处理恋爱和自己生活产生的矛盾,平衡这个阶段突发的事情,但是他还不行啊!”玲央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
“我要去协助警察做点笔录,顺便帮你们处理善后的事情。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去和他说。”他停顿了一下,“去和他说些什么,阻止他这样继续下去吧。如果不这样,他真的快要失去自我了。”
安然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或者是反驳他什么,但是两片嘴唇就像是粘连在一起,无法开启,从喉咙口涌现出了一片血腥味。杜玲央走到了警察那边,询问别的事情。她侧头看了眼房间内的任泽语,最后僵着身体走了进去,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任泽语见到她后,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结果扯动了另一边受伤的嘴角,表情变得滑稽起来,“抱歉,我一时没控制住就打架了。”
安然沉默着没有说话。
“安然,你生气了?”他看到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任泽语头上贴着纱布,嘴角也是青紫一片,安然走过去握住他的贴着纱布的手,另一只手摸了下他的黑发。
“泽语,我们暂时分开好不好。”
任泽语瞬间觉得眼前发黑,他的心里有一种慢慢崩溃的感觉,就像是忍耐到了极致一样,他挤出了一丝凄凉的笑意。
“是吗,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安然心慌意乱地看着他站起来,突然萌生出一种强烈的罪恶感和负疚感,说什么这是为了他好,其实也不过是借口,她还是伤害到他了。她刚想在说点什么,冷淡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好,我知道了。”他怒极反笑。
那几个字就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一样,让她第一次觉得因为感情自己也能痛苦到这个地步。她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甚至是开朗,就算在低估凡是都会往好的方向想的人。但是这种感觉让她陷入了一个纠结的问题当中。
看到他落寞的背影走出房间,安然想要追过去,拉住他的手,紧紧抱着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脚就像粘在了地板上一样,无法抬脚,无法跨出去。
“……”她张了张嘴,想要叫他的名字,看到他刻意停下来的脚步,还是没有喊出声。最后,那扇门轻轻地在她面前关上了。
他真的走了。
安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星期要考试,准备看书了,祝我好运吧(估计会收到诅咒……
更新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