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颜色,大多以蓝绿黄为主,色彩单一,毫无变化,更谈不上新意。您是这京城周边手艺最好的琉璃工匠,想必多次突破未果……”殷荃边说边转动眼珠将作坊内上上下下的琉璃制品环顾了一遍,她说的漫不经心,可眼神却时不时朝那年轻汉子瞟去几下,似在等待什么。
那汉子原本对眼前两位的不请自来的女子有些不满,此时听了殷荃那番天花乱坠般的言语,一时间竟将视线从火堆上抬起,将信将疑般朝她看去。
见那壮汉有了兴趣,殷荃倒也不急,脸上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不冷不热的神情,她继续道:“您所烧制的琉璃制品还有一个弊端……”
“什么弊端?”汉子终于开口,倒映火光的黑眸里染了一丝渴望。
“我这有件东西,只有您能帮我做。”没有立即回答汉子的问题,殷荃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双眼笑成两道弯月。
眉心一皱,汉子迟疑了一下,随即伸手接过她递到眼前来的纸张。
盯着纸上那两团黑乎乎的并行排列的圆形图案,汉子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这叫墨镜,用来遮蔽阳光的,黑色琉璃,完全通透,以金属镶边。”殷荃答着,脸上飞起一线兴奋的光芒。
闻言,汉子将信将疑的翻开第二张纸,眉心皱的比方才更深。
“这……”
“这叫望远镜,这个有点难度,要求我都写在上面了,虽然制作过程有些繁杂,但是您的话,我相信,一定没问题!”勾起唇角,殷荃微微上翘的眼角在作坊内不断跃动着的火光中显得颇有几分明艳,像绽放在春日里的红蔷薇,惹一霎滟潋惊光,入骨三分。
“十天,十天之后,姑娘来取便是。”终于放下了戒心,那汉子将抓着图纸的手微微攥紧,古铜色微微泛出些汗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还未请教……”被那汉子一霎如清泉击石般的小脸给晃了眼,殷荃蠕动了一下嘴唇。
“在下倪天择。”
“物竞天择的天择?”
“不错。”
“上天的选择?好名字,那这两件东西就拜托了!”说完,殷荃朝倪天择笑笑,遂跨出了他狭窄的作坊间。
被她那灿若星辰般的笑靥给晃了神,倪天择一霎间有些怔,却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走在不算宽阔的林间道上,哈日那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困惑开了口:“主子,那两件东西究竟是何物?”
“嗯……”听她这么一问,殷荃先是抱臂想了想,继而开口:“这个用语言不大好形容,待他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听罢,哈日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人朝来路的方向继续前行。
端王府,一名身材极瘦小的猫眼成员正俯首在夏侯婴身前。
“主子,甲乙丙丁四组密探均已查过,秦姑娘最后出现的地方乃是三通县,自此便行踪不明。”
三通县……
心中微微一动,夏侯婴眉峰微蹙,神色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变化。
“下去罢……”说完,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忽而将那猫眼成员喝止:“可有他的下落了?”动动唇锋,他低语一句,语调平直漠然,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来人摇头,答:“回主子的话,目前还没有。”
闻言,夏侯婴摆摆手,示意那人退下。
见状,那人很快便如一阵灰色烟霾般消失在书房内,仿佛从未到此停留。
负手走到窗边,夏侯婴望住远方天边那一线逐渐由地平线边泛出的滚滚红云,胸腔内生出一抹淡淡的憋闷。
那翻卷着聚集着的火烧云如一抹燃烧着的烈焰般闯入他眼底,连同他胸腔内的情绪一并燃烧起来,直将他五脏六腑烤灼的有些闷痛。
就在此时,殷荃那清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他蠕动了一下嘴唇,随即转身朝她看去。
“你居然在家!”她分明瞪着一双惊异的黑眸,可声音里却没有半分吃惊的语气,相反,倒是被兴奋情绪给占去了一大部分。
未及他开口,刚刚踏进门来的某人一个前扑,当即扑到了他怀中,紧接着就是一番毫不客气的揉蹭,直在他怀中折腾了许久后才肯将他放开。
鼻间全是她身上沾染的松柏味道,清新好闻,沁人心脾,夏侯婴垂眸望着殷荃,原本抿成直线的薄唇缓缓向上勾起,弯如新月,染一抹珍珠般朦胧光辉,映着夕阳橙红如烈火般的颜色,艳到热烈。
“你去了西郊?”
见她从自己身上挪开,夏侯婴问道。
“嗯,有点事。”点头,殷荃脸上染着两抹因高涨情绪而浮现的红晕,在夕阳艳红的光芒里格外诱人。
“本王已经请父皇定了日子,下月初九,便是你我大婚之日。”垂眸望着怀中人,夏侯婴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深邃黝黑的眸中染一抹夕阳光辉,清冽中带着一线金波,如海光粼粼,滟潋清绝。
“下月初九,那不是没多长时间了?!”猛地张大眼眶,殷荃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