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通风状况很糟,气味有点重。柯斯塔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他推门而入时眉头都没皱一下。
屋子里的其他人可就没他这么淡定了。枯叶感觉柯斯塔走进大门时,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变了。正在交谈和痛饮人们纷纷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一时之间,只能听到酒保用抹布擦拭玻璃杯的吱吱声。
一个看上去足有枯叶两倍宽的大块头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听着,如果你在找那天向你扔炸弹的人——”
“我知道那人是谁,”柯斯塔的音量完全没有提高,但他说话时,酒吧里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几分,“我今天不是来找他的。事实上,我今天不是来找任何人麻烦的。”
听到他的话,酒吧里的气氛明显有所缓和。枯叶靠在门边的立柱上,饶有兴味地观赏着眼前的一切。她之前已经猜到柯斯塔在篝火区应该有些名声,但没想到居然还能让这么多人噤若寒蝉。
人们又开始继续谈笑饮酒,只是有些人的声音欢快得不大自然。
“大家似乎都很怕你?”枯叶明知故问。
“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太不可思议了。”柯斯塔回答,接着招手示意她跟上自己。
他们来到吧台,四个坐在那里喝酒的人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些要紧事要办,不约而同地离开了位子。
“一来就搅合我的生意,呃,柯斯塔?”依然在擦拭杯子酒保抬起一边的眉毛。
“没想惹麻烦,保罗,”柯斯塔说,“我们在找人。”
“希望那个人没有惹到你。”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柯斯塔说,“我想先和安杰谈谈,他还住在你这里吗?”
“你那位话不多的射手朋友?有一阵没见过他了。”保罗回答。
“真的吗?他留给我的住址就是你的店。”
“他一周之前确实住这儿,但正如我所说,他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冒险者嘛,你懂的,总是在处理各种委托。”
柯斯塔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酒保面不改色地擦拭着手里的杯子。枯叶觉得他早就该换个新的了。
“好吧。如果你见到他,帮我捎句话行吗?就说我来找过他。”
“当然,乐意帮忙。”酒保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能问一句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和你的店无关,别担心。”
“谢了,知道这个就够了。”酒保把擦好的两个杯子摆在他们面前,各倒了一指高的白兰地,“喝一杯再走?”
“不用了,还有正事要做。”他回答,“我能把我的朋友留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呃,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枯叶刚拿起杯子正要喝,听到这话又放了下去。
“不是针对你,”柯斯塔回答,“只是过会儿我要去的地方可能不适合生物学家。”
“哪儿的话,咱们是搭档啊。”枯叶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你带玛尔伦一起行动时,可从来没有让她在酒吧里等过你吧?”
“这事跟她无关。”柯斯塔皱起眉。
“是吗?我还以为这事就是她拜托咱们一起干的呢。她用的是什么词来着?合作?”
“里夫先生。”他很有耐心地说,“我没法一边保护你,一边在这地方找人。”
“没事,我能保护好自己。”枯叶拿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这酒好像还不错。
“如果你受伤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代。”
“如果我受伤了,那一定是我自己的错。”枯叶耸耸肩,“说真的,我能帮上你的忙,相信我吧。”
正在擦拭杯子的保罗转过身,“我觉得——”
“这里没人征询你的意见,”柯斯塔打断他,“听着,里夫先生。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也不感兴趣。但我向你保证,这里和你平时常去的地方不一样。”
枯叶叹了口气。希琳说过柯斯塔有时很固执,看来现在就是那个“有时”了。她突然抽出挂在腰带上的格斗匕首,左手五指张开按在桌面上,用刀尖飞快地在指间戳了十几下。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而且还比她平时自娱自乐时要慢了不少。
柯斯塔终于露出了一点表情。他微微挑起眉毛,枯叶猜测这就是柯斯塔版本的“惊讶”了。
“耍的不错。”他评论道。
枯叶咧嘴一笑,把头转向旁边,接着用比刚刚更快的速度又来了一次。等她把头转回来时,柯斯塔脸上的表情已经消失了。“我和一般的生物学家不一样。”她解释道。
“看来是不大一样。”柯斯塔承认,“好吧,看来我是没法摆脱你了。”
“知道就好,那杯酒你还喝吗?”
“什么?我说过了,不喝。”
枯叶拿起柯斯塔的杯子,一饮而尽。“好啦,那咱们就别在这里耽误人家的生意了。你带路?”
“我说,吧台被戳坏了可是要赔的。”酒保清了清嗓子。
“等你把门口的招牌弄好时再说吧。”柯斯塔说着站起身,朝酒吧门口走去。
枯叶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和刚刚不一样了,不知道向他展示自己的身手是不是件好事?但为了弄清楚柯斯塔是否值得信赖,她必须这样做。
希琳需要他们合作,而且很可能不止这一次。如果之后能有柯斯塔一起保护她,她从恩德先生的计划中存活下来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这是必须冒的风险。为了希琳,枯叶愿意做出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