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卷宗控诉马可斯在任期内玩忽职守(必然的,因为是智障),内里语词十分激烈——但谁也都知道,路库拉斯愤怒的命门,就是马可斯,整座罗马城都知道他们兄弟间的爱悌之义,谁要敢动马可斯的话,路库拉斯就会化为一头冲进陶罐店咆哮的战象。
“安静下来,安静下来,我亲爱的老友路库拉斯,您此刻可不像个天生的贵族。”那边庞培又发话了,然后他向路库拉斯摊牌:“现在是市民大会向您提出控诉,最终结果如何,是要等您回到罗马城再作分晓的。但现在您必须赦免您妻弟克劳狄的过失,僵持下去,对您的家族与声誉都有所不利——放心,克劳狄会继续在我帐下效力的。”路库拉斯笑了起来,对庞培说:“让他在你帐下效力?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真是恭喜你,庞培。”
“此外,路库拉斯,此时此刻您看到这份缜密到天衣无缝的指控卷宗,难道您就没有有所怀疑过吗?”庞培的这番话点醒了路库拉斯,对方喃喃自语道:“这里面很多刀笔,都是我私人信札与文件里才有的内容,难道说是......”说完,他把凌厉的目光对着他所有的奴隶与自由民一扫,愤声道:“难道说,你们当中有人违背了庇主与被庇护人间神圣的关系,翻阅收集了我的私人物品,网罗了我的罪行,出卖了我!”
这下,卡拉比斯所在的人群像炸了锅般,克劳狄也瞪着好奇的目光,要搜寻那夜的神秘人,究竟是谁。持盾奴凯利直接毫不客气地抽出了佩戴在腰间的弯刀,准备将叛徒碎尸万段。
“都放下武器,这不过是个走过场的普通案件而已!”庞培威严地呵斥着,凯利慢慢回到主人的身边,把弯刀入鞘。然后庞培微笑着,稍稍抬起手指,对着——卡拉比斯,一指。
结果,卡拉比斯的头发都要倒竖起来了,背脊阵阵恶寒,“天地良心啊,伟大的庞培,以前咱们可是素未平生的关系,其实这段时间,我生活的唯一内容,就是与波蒂颠鸾倒凤,享受燕好极乐,我怎么会收集路库拉斯的藏物,还写出这样一份卷宗呢!我和路库拉斯可没啥恩怨情仇啊,相反我还希望将来去罗马,能接受他的照顾呢。对了,我最近才算学习过律法方面的知识,这玩意儿洋洋洒洒,就算想写也写不出来啊!”心里想着,嘴边却急得直打哆嗦。
“出列吧。”庞培继续笑盈盈,“没关系,就如你在信件里提的要求那样,我保证不会让你收到任何伤害的。”
“我......”就在卡拉比斯准备迈出脚步,向所有的人辩解时,他身边的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说了一句:“没错,是鄙人为了军团的正义,把路库拉斯的罪恶书写在这个卷宗之上的。”
“哎也!”卡拉比斯心中一个巨大的感叹号,然后他往身边站出的这个“叛徒”定睛一看:
没错,就是他的声音,克劳狄也听出来了——路库拉斯的贴身草药奴隶,犹太加利利人,德米特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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