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清楚的知道,刘晓芒所说确实是事实。尽管驳斥得所有人说不出话来,其实刘晓芒心里也很难受。毕业在即,刘晓芒自然会思考自己的未来。然而他越是思索,越是觉得自己乃至整个白锦县的学生全都前途黯淡无光。偏远小镇平民的身份,注定了他们很难接触到高深的心法和剑法,只能修炼不入流的基础法决。这样一来不管是功力的进境、灵力的质和量还是招式威力,他们都远不如东临府那些重要城镇里的学生,又如何能在大比中脱颖而出,被那些大宗门看中呢?他很沮丧。他开始觉得这五年的辛苦都是白费力气。于是当他听到广安和对着李鸿哲喋喋不休时,往日的不愉快和对前途的绝望一齐涌上心头,忍不住出声讥讽。这一番话说得所有学生尽皆心中茫然,一时都没有再比下去的欲望。沉默了一阵,李鸿哲开口了。“你说得都对,”他紧紧皱着眉,“但这绝不是我们放弃希望的理由!”刘晓芒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显然是宣泄了情绪之后有些意兴阑珊,懒得再争辩。“为什么不去试试呢?”李鸿哲突然笑了,笑里带着几分肆意张狂,仿佛刚才那番话打开了他的心结,“在一件事尘埃落定之前,谁能确定自己已经知道结果?就算我们在大比中失败,难道就不能继续修炼了?你不相信自己能变强,我相信我可以!看着吧,后世流传的传奇之中不会少了我李鸿哲的名字!”周围的同学都神情一震,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不明白平日里低调平和的李鸿哲为何突然口出狂言。看着李鸿哲,刘晓芒突然生出一股愤怒和无力感。愤怒,是因为自己这样消沉的表现明显被李鸿哲的自信比了下去,而无力感,则是认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不行,我怎么能被他比下去。我要赢他,我要证明我比他强!还有一轮,还有一轮比试,一定要让我抽到他,等我打败了他,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同学们,”这时,一直默默在一旁听着的李志兴说话了,“我们的修炼法决和武器装备不如别人是个不争的事实,但这绝不是我们放弃希望的理由。我金岚国兵部的幽影刀向英、撼山拳李成业,正派第一宗门逸心宗的七绝剑伏子实,哪一个不是当世豪强?他们当初不也是只能修炼《金岚心法》和《金岚剑法》吗?他们今日的成就,不知超越了多少先天条件比他们好得多的人!”听着教习训话,学生们不自觉地点头认同,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起来。“是啊,现在咱们的功法不行,但以后说不定也能获得强大的功法。”“不行,太难了,想做到跟几位前辈一样,还是太难了。”看着学生们都在窃窃私语,李志兴并不阻止。平日里他也没少教育过自己的学生一定要自强,一定要对未来怀着期望。然而现实的确太过残酷,远不是几句鼓励或者教育就能使他们找到信心的。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不管李鸿哲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现在能站出来,说出这些话,就已经比那些还在犹豫的学生强了不少。“好了,第一轮比试已经结束。参加第二轮的本应是二十三人,不过现在有两名同学受伤,一名同学弃权,所以第二轮正好只剩二十人参赛。”他停下来,指向旁边的木盒子,“这样,一会儿每人都过来抽取一张序号,抽到同一序号的就是一组。”胜出的二十人纷纷上前领取自己的序号。李鸿哲展开自己拿到的纸团,上面用毛笔写着“三”。他刚想去问问广安和抽到了几号,一扭头就看见刘晓芒冲着他举着一张纸条,上面赫然也是“三”。察觉到刘晓芒毫不掩饰的敌意,李鸿哲有些心烦。心烦并不是因为担心会输掉比试,失去参加大比的资格,而是因为无法理解刘晓芒为何要一直针对他。在学堂的这五年,李鸿哲因为教习是自己的父亲,一直表现的很低调,不想因为自己给父亲招来非议。然而每当两人相遇的时候,刘晓芒却总是咄咄逼人,想方设法令他难堪。李鸿哲有几次气不过,两人也私下打过几架,尽管每次都是见好就收,但刘晓芒还是不依不饶。两人的梁子也越结越深。‘这难道是天生就不对盘吗?’李鸿哲有些无奈,‘父亲有时也会说我,可我哪有欺负过他?分明是我一直都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