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卓

    下台时我才看见坐在台下的宋维安，他穿了一身整齐的西装，面带微笑和其他客人一起鼓掌。我朝他扮了个鬼脸让自己不那么紧张，一下台就溜到他身边坐下。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喝了口他递过来的温水，平静地说。

    “今天一下班妈妈就逼着我来了，不敢不来啊。”

    婚礼结束我立马就收拾东西和宋维安走了，他今天还要分析一个特殊的病例。

    宋维安的工作室在五环外，而方昔的婚礼在三环内举行，我们火急火燎地上了车，车厢里非常安静，我们都没有说话。

    突然宋维安接了一个电话，我隐约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清澈的男声。

    “你这么快就到了？”

    “那你吃饭了吗？”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了。”

    ……

    挂了电话宋维安把手机递给我，解开了手机的锁。

    “用我的手机点份外卖，看你喜欢吃什么，点三人份。”

    我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接过手机，没有过问什么。点完外卖以后我蜷缩在后座上，看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虽说千篇一律但又奇怪地好看。前座的宋维安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

    北京的繁华到了夜晚也不知道收敛，车水马龙之中，我真的是最渺小的存在。你需要扒开高楼大厦，阻断如流车水，才能发现我。

    到了工作室以后我直接冲进厕所吐了好一阵，出来时宋维安正在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沙发上说话。那人也穿了一身西装，也许是太疲惫了，身上的衣服已经不那么整齐了。他们一起抬眼看向我，那两双眼睛居然一样好看，而那个陌生人的眼睛居然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去拿外卖。”我落荒而逃。

    我拖着步子摆好餐具，那人先宋维安一步过来用餐，而宋维安正在一旁拿着资料不愿放下，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我不禁有些尴尬。

    “您也是学医的吗？”我笑着问他。

    他抬起疲惫的眼，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是的，王小姐。”

    闻言，我有些惊讶：“您认识我？”

    这时宋维安突然走过来，坐下来以后用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

    “昨晚他刚回国，我给他接风洗尘，结果刚出来就遇到了喝醉了的你，我们一起把你送回去的，路上我和他介绍过你。”

    我脸上突然有些挂不住了，只好尴尬地笑着给他们夹菜，然后赶紧岔开这个话题。

    “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换作别人，别说接风洗尘，就是电话通久一点可能维安都会觉得浪费时间。”

    “他就是我的新同事，不过我们确实认识很多年了。”宋维安顿了一下，又说：“他叫颜卓。”

    我很后悔我没有捕捉到宋维安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当时我直接接上他的话，对颜卓说道：“我之前也遇到过一个姓颜的人，她人真的很好。”

    “颜墨吗？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