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在某一年的夏末,我给每一个喜欢我的男生都发了一句:“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我?”
每发一句,我内心的绝望就加深一分。最后我把聊天的页面切换到了刘斯宇那里,我看着他的头像,然后也在对话框里给他打了一句话:“你可不可以喜欢我?”
消息还没有发出去,在那个夜晚,王涵玥就已经死了。
我抬起自己的手,手腕上的疤已经很淡了,就像刘斯宇一样,很快就要在我的生命里完全消失了。
在那个大雨交加的夜晚,我捏着自己瘦弱的、血流不止的手臂,无助地在大街上奔跑。我祈求着有个人出现,然后救救我。
那时十八岁的我,而刘斯宇应该是十九岁。
那年我最后一次见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站着人群中对我笑着。那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对我笑。
后来,我找了他好久,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他死了,很多人都说他死了。
十八岁的我十分相信死亡,宋维安也一样。慢慢地我发现,刘斯宇就像是我的影子,他一直赖在我的心里不肯走。我曾经试着接受某些我的追求者,但是有些人的位置,是不能被撼动的。
我割腕了,那简直是我人生的一大壮举。
割腕以后的王涵玥确实死了,活过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躯壳。
那天晚上没死成,一个出租车司机把我送到了医院。伤口缝起来以后手腕丑了一大截,二十岁的宋维安冷冷地看着我,然后把一包刀片扔在我身上:“下次用刀片割吧,用水果刀割出来的伤口真的很难看。”
那包刀片现在还放在我的床头柜里。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提过刘斯宇,也没有去问任何人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可是一直到现在,他都躲在我灵魂的最深处。他疯狂地逼迫我怀念我的十八岁,怀念有他存在的岁月。
想着想着,两滴泪水就落入枕头里。
颜卓推门而入,穿着便装。
“可以出院了。”
看他的架势,估计是要送我回家,不然他平日和宋维安一样,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穿着白大褂。
很快他就来到了床边,开始帮我收拾东西。
“维安有事,你闺蜜要三点才赶得过来,所以只有让我送你回家了。”
一瞬间我感觉他话很多,像个老妈子,但他每说一句话我都听得出他的心情是多么愉悦。见我没反应,他把手伸过来想拉开我的被子:“睡着了吗?”
他的手接触碰到了我的脸颊,我一惊,泪水已经蹭到了他的手上。
他过了好久才又说话:“起来吧。”
他帮我把东西都拿到了车上,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自己坐了起来,换下了病号服。
他走过来扶我起身,然后问我:“走路困难吗?”
我强撑着:“不困难。”
他让我挽着他的手慢慢往外走,他伸出一只手臂在背后护着我,我从来没有和异性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但不得不说很有安全感。
颜卓真的很高,一米六五的我穿着平底鞋只到他的肩膀。
医院的走廊也就很短一点点,但一步一步这样走着,似乎一直走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