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可能有仇人的,他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外面得罪人?
况且,我相信他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
我就是这么和子鱼说的,话里是肯定的语气,心里是不安的情绪。因为时间又过去了大半,那股焦躁的气息就快要占据了我整个身体。
哥哥仍旧未找到。
我不相信哥哥会出城,他出城做什么?可事实证明就是如此,不在关内,便在关外。来不及多想,我立马就上了马车,不与子鱼道别,便要车夫前去关外。
子鱼劝道:“你先别着急,清浅姑娘,我跟你一起去!”看了看我,便要上我的马车,但又怕影响我的闺誉,就补充道:“清瑄是我兄弟,我不会不管他。再者,兄弟的妹妹也算是我子鱼的半个妹妹!如此可好?”
我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又何来好不好一说,于是便与他一同前去关外。
我们刚到城门口时,守卫不放行,说现在是特殊时期,每一个出关的人都要接受贴身检查。我后面还跟着二三十号人,他们听到这句话,差点就跟守卫打起来了。
我生平第一次是如此的厌恶规矩!
韵儿气得直接下了马车,对那些人骂道:“我家小姐是何等身份,岂是你们这些下等人可以贴身检查的?识相的赶紧放行,我家小姐大度,自会既往不咎,如若不然,耽搁了我家小姐找人,让你们人头落地都不为过!”
我看着外面那些守卫为难的脸,心有不忍,换作平常,我肯定会呵斥韵儿,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但是今天我没有,因为我要出去,自然,我也不会接受检查。
子鱼看我似乎应付不了,想出手帮我一把,但却被我拒绝了。
我收起了情绪,仔细平了平心,便开口道:“敢问守卫大人,为何不让我们出关?是出什么事了吗?还是——故意刁难?”
那些人听我说完后,震惊、为难溢于言表,双双抱拳道歉道:“您是孟家大小姐,我们就是一些粗人,怎敢为难您?若您今天带这么多人出去,出事了我们这些人难辞其咎,望您谅解,军令如山不能不受!”
我看着他们低垂的头,浅笑道:“那好,我可以不出去,但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这个说法还得让我满意,否则,你们懂的,我就算硬闯,今天也绝对要出去!”
其中一人不满道:“孟大小姐,您平常恣意惯了倒也无所谓,为什么这个时候发难?难不成你是金人的……”
“够了!”那领头的人打断道,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奸细?!”
他没说完的我替他说了。
瞬间气氛变得很微妙。
这简直可笑!
就因为我急于出关,他们就怀疑我是奸细?难不成,金人已经打到九重关了,这不可能,这里还安好,就说明是安全的。我看向子鱼,想要求证。
奈何他不说话,我便知守卫的话是真的。可我并未放弃,而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谁也不能够阻拦我。
“你们也不容易,关于这件事情我也很抱歉,可我出关是为了找我哥哥,他已经一天一夜未归,你们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亲人,若他有什么事情,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我看到他们的眼神似有闪躲,便又继续道:“哥哥心中有九重关,有天下苍生,才会在临走之时将我孟家所有基业捐给官府,才会将天下第一客楼乐来居拱手相让,才会每年多纳一万两白银却从不报怨;为的是百姓,为的是九重关,更为的是你们!如今他有难,你们却还阻拦我,甚至怀疑我是奸细。若这样的人的家人与敌人不清不楚,你们信吗?”
我顿了顿,无奈心痛,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带着失望,语气自然也幽怨起来,反问道:“你们这样做,对得起哥哥吗?”
我知道硬来也许出不了关,可我又不想求助子鱼,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师。听哥哥说,因为子鱼太年轻,并未在军中立过功,自然也没有什么威信。
若是因为此事强出头,恐对他日后有影响。我虽然担忧哥哥,但一些事情还是拎得清。毕竟,我可是孟清瑄教出来的妹妹!
怎会差?
那些守卫不说话,恭敬有,动摇有,迟疑有,后悔亦有!
“孟大小姐,请!”他们齐声道,动作都带着清一色的半弯,比之前更加恭敬!
我道了声谢,便出关去了。
子鱼赞赏道:“清浅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巾帼不让须眉,子鱼佩服!”
我淡淡回了一句:“聪明也要用对地方。”说完便掀开窗帘,看着远方的景,似有无限心事。
我不想聊天,看出来后,子鱼便再也未说过话。
关外之大,天地茫茫;苍天之大,心事茫茫;九州之大,世事茫茫。
哥哥,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我抹了抹刚从身上落下的液体。
这里,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