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楚荆利用“覆水聚形”庞大纷呈的剑气,把自己的气息暗敛,掩藏于其中的一道剑气中,趁离痕击落剑气之时,倏忽转到她的背后,一剑贯穿了她的腹部。
离痕宫主负伤之间,仍是傲然不改,冷冷道:“好,这一剑好得很。”
聂楚荆目中光芒一敛,顿觉有异,蓦地抽出那把剑,往后退了好几步,挺剑当胸,注视负伤的离痕。
离痕缓缓转过身。
下一刹间,头掉了下来,接着是肩膀和身体碎裂,轰地一声微响,整个人化作了一堆砂石,风吹过,掠起了一丝丝沙土。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荷塘中央随寒风掠过来——
“聂楚荆,能碎我一具轻诀所化的影身,也算是后生可畏了。”
聂楚荆一凛,望向荷花畦,却只见暗影浮动,荷花迎风摇曳,哪里有半分离痕的影子?
他沉声道:“离痕前辈功力深厚,在下竟不知何时中了幻术。”说罢,手中暗自运起灵力,剑气往整个荷塘一扫,荷花齐腰而断。
除了一株荷花,那荷花茎虽细,花却实。
此时那荷花渐渐幻化,如轻烟一般,又幻化成了一个人,那人紫金冠,面容冷艳,身形凌于大片荷叶之上,却是离痕。
聂楚荆望之,良久方道:“原来在下方才赏的并非是真荷花,而是前辈在观赏在下。”
离痕道:“你刺我影身那一剑,刻意避开了要害,和你中我幻术也算是一个意思。”
聂楚荆持剑不答。
离痕缓缓道:“聂楚荆,你心中有魔。你赏荷之时赏的并非荷,而是你心中的一个幻影;你刺我之时,我确也感到了杀意,你却临时偏了偏剑,有意伤我,而非杀我。”
她说完最后四个字,缓缓走向聂楚荆,道:“出剑非剑,观荷非荷。聂楚荆,你心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聂楚荆冷冷看着她,没有回答。
离痕冷笑道:“罢了。你有的是时间,慢慢想。”
说罢袖袍一挥,右手手指挥了几个印诀,轻启朱唇道:“迷、灭。”
天空中似有隐隐鸟鸣,一道虚无的火焰凭空而起,聂楚荆只觉天地蓦地变了颜色,脑中似有巨大的嘶鸣声起,一阵剧痛之间,意识全无。
……
他醒来之时,身在暝幻宫中后山的一座阴暗的牢笼之中,黑墙高筑,周遭尽是潮湿之气,仅有一方狭小的窗户,可以观得外面已是日间,日头高悬。
他双臂缠满黑铁锁链,锁链牵入墙壁之中,腰中亦是一条粗大的链条,环腰数圈,贯入身后的黑墙。
他暗暗调息运气。
此时铁门蓦然被推开,离痕缓步走入,望着他,道:“醒了?”
聂楚荆微笑道:“前辈好手段,囚我于此,不知要囚到几时?”
离痕负手,冷冷道:“你的三位师弟我已派人告知,他们只知我召你商议要事,并不知你身处何处。”
聂楚荆淡然道:“如此,倒是要感谢宫主了。”
离痕负手踱了几步,道:“此间无人,你亦不必瞒我,我需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是答得让我满意,自然放你。”
聂楚荆微微一笑,道:“那怕是很难了。”
离痕注视他,缓缓问道:“玄重迟迟仍不归还洛河卷轴,到底为何?”
聂楚荆道:“你需得亲自去问我师尊,我确实不知。”
离痕却自顾沉吟了起来:“玄重多疑。我若再三催他交还洛河卷,他反倒以为我在图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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