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姑娘到中牟县的时候,正碰上下雪,当时大地一片白茫茫,真冷清真干净。
“小姐,我们到了。”
车子停稳的时候,严冬的声音也自外响起。
小禾伸手掀起车帘,自己先跳下去,然后回身去扶自家小姐。
陆小凤扶着小禾的手下了马车,又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抬头去看前方不远处的中牟县衙。
故地重游啊!
就在陆小凤主仆三人要往县衙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老妇人用力敲响了鸣冤鼓,一边敲一边嘶喊着“冤枉”。
原本县衙该有衙差上前探问,然后进去通报。
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衙差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耐烦,甚至是在驱赶那名老妇人。
陆小凤往旁边看了一眼。
严冬心领神会径直过去询问。
末了,严冬将那名老妇人引到了陆小凤身前。
严冬上前将情况低声回了一遍。
陆小凤略沉吟,然后问那老妇人,“你的儿子既然已经招供,你缘何还要继续喊冤?”
老妇人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儿子定然不会是凶手,这其中必定是有隐情的。他原本只是陪同其嫂前往黑风山尼庵拜,只因其嫂突然无故失踪,故而老妇人才同儿子一道到县衙报案。岂料结果却在黑风山上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而那女尸之旁放着的带血腰刀却是小儿的,县令因此便判我儿入狱,老妇人实是不服。”
陆小凤道:“如果凶手果真不是你儿子,那他又因何招供画押,他岂不知这是生死攸关之事?”
老妇人摇头垂泪,“老妇人不知,可如今老妇人连小儿的面也见不到……”
见不到面?
陆小凤沉吟,这里面貌似有些不对劲,即便是要行刑的死刑犯,也会通融其与家人见上一面的,在押未行刑人犯岂能不容见面?
“严冬。”
“属下在。”
“递牌子进去。”
“是。”
那老妇人拭泪的手微顿,抬头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眼前这位一身富贵的夫人,然后猛地跪倒在地,“求夫人替民妇伸冤啊。”
“你想来吧,你儿子到底有没有冤枉还要审过问明才知道。”
小禾伸手去将那老妇人扶起,同她道:“老人家不要着急,如果你儿子真有冤枉我家小姐必定是会为他做主的。”
“多谢夫人和姑娘。”
而递了官牌进去的严冬,没多时便看到了县衙内有人迎出。
出来的人正是中牟县县令段清和,他一见到站在县衙外的陆小凤便是一脸的惶然,“下官不知大人到来,有失远迎,下官失礼。”
“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因包大人因故留京,故而本官才会替包大人走这一趟,贵县不必惶然。”
“不知恩师一向可好?”
“包大人一切皆好,来前也对贵县多有赞誉,想来本官此行应该会是个不错的结局。”
“是,是。”
恩师未到,却是这位凤大人到了,他在放心的同时,也不免有些狐疑。不知为何,在陆小凤那双清淡的眼眸注视下,中牟县令段清和却是没来由得觉得心虚。
先前那位老妇人却是在陆小凤与县令之间一来一往的对话之后心微沉,他们会不会官官相护?这位夫人竟然也是位官吗?
“贵县,这位老妇人的儿子可是在收押在监?”
“是,杨谢祖因见色起意杀害其嫂,证据确凿本人又供认不讳,故而被下官收押在监,批刑名单已经送往开封府。只这杨氏却一直坚持为其子鸣冤,下官才让衙役驱赶于她。”段清和将方才县衙前的一幕解释了一下。
陆小凤点头,“原来如此。”
“正是如此,下官不敢欺瞒大人。”
“那本官想见一见那杨谢祖,不知是否可行?”
“大人说哪里话,大人要见自是能见的。”
“那烦劳贵县带路,本官现在便想去看看。”
“是,大人请随下官来。”
“走吧,”陆小凤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妇人,又道,“杨氏,你也一起来。”
“多谢大人。”
无论什么时候,监牢这种地方总是充满了阴暗森冷的所在。
小禾紧紧跟在小姐身边,无论跟着小姐到这种地方多少次,她仍旧是觉得害怕。
陆小凤却视之泰然,随着段清和的脚步一路前行,最后在一处监牢前停下。
“大人,这就是那杨谢祖的关押所在。”
陆小凤点点头,往牢里看了一眼,这间牢房只关押着一个人,那个人此时正垂着头靠坐在角落,周身散发着一种悲伤无助的气压。
“杨谢祖。”她唤了里面的人一声。
“谢祖,这位大人是来替你伸冤的,你说话啊?”杨氏见儿子不为所动,忍不住有些着急。
听到母亲的声音,那杨谢祖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在见到段清和他的师爷后眸光一暗,又见到了一位漂亮的少妇俏生生站在牢前,而段清和似乎对她极是恭敬。
杨谢祖心下有些狐疑,难道刚才段清和所喊的大人竟然是眼前这位少妇?
“谢祖,你有什么话还不赶紧向大人说?”杨氏急着眼泪都下来了。
杨谢祖又垂下了头,意兴阑珊地道:“有什么好说的?”铁证如山,何师爷说过无论是谁都替他翻不了案的。
杨氏急得用手直捶牢栏,“谢祖你怎么可以放弃?”
陆小凤又看了那杨谢祖一眼,忽而一笑,道:“既然没什么好说的,就说明确是罪证确凿你无可抵赖,那本官也没什么可复审勘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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