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小凤轻轻应了一声,实在扛不住那种浓重的疲惫感,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展昭细心替她重新掩好被子,将她被自己握在手里的手也放进了被中,自己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小禾端着炖好的汤品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姐沉睡如故,姑爷靠在床头的温馨画面,她不由放缓了脚步。
但是,展昭还是睁开了眼睛,在小禾到院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出是她了。
“姑父,喝汤。”
“麻烦小禾了。”
“这是奴婢应该的。”
展昭吃完汤品后,小禾收走了碗筷,便退下了。
而展昭掩好房门,合衣躺到了床上,保护妻子的同时自己也顺便休息一下。因为他觉得到时候只怕跟尚义怕是还会有一战。
不出展昭所料,尚义果然前来县衙击杀王春香,只是严冬到底是辽东严家的人,身手也不是泛泛之辈,尚义没能得逞,但仍是脱身而去。
第二天的傍晚时分,陆小凤也终于自冗长的昏睡中醒转,精神状况看起来仍旧不算很好。
“哦,那尚义来过了?”听到严冬的回禀后,小凤姑娘的反应还是很平淡的。
严冬和展昭对视了一眼。
“严冬,你去请县尊大人过来。”
“是。”
目送严冬离开,展昭以询问的眼神看了妻子一眼
陆小凤轻抿唇瓣,表情有些冷。
照严冬所说,这县衙之中必是有那尚义的同伙,希望不是真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偶像,这可是你的得意门生啊。
小凤姑娘略不淡定。
“大人,大人不好了,那杨谢祖越狱了。”
结果,段清和来了,却也同时带来了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越狱?”
陆小凤的目光一下便射向了段清和。
段清和心中就是一惊。
“贵县。”
“大人。”
陆小凤的语速很慢,慢到几乎是一字一顿,“本官希望贵县真是如包大人所说的爱民如子,官清如水。”
段清和低下了头,“恩师过誉了,下官不敢当。”
陆小凤哼了一声,手搭到了展昭的胳膊上,道:“咱们去一趟杨家,我想有些事应该有结果了。”
展昭担心地看她,“你真的不要紧吗?”
陆小凤道:“还撑得住。”
展昭犹豫不决一下,下一刻便将她整个人捞抱到了怀中。
小禾瞪眼。
严冬挑了挑眉。
段清和已经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
“还是我抱你过去吧,这样也快一点。”
“嗯。”陆小凤并无异议。
于是,开封府的四品带刀护卫御猫展昭便堂而皇之地抱着一身官袍的陆小凤出了县衙,上了马车,一行人往杨家而去。
小禾吃惊于姑爷在人前这样有失仪态。
严冬倒是从心里体谅展昭的担心。
段清和则是一脑门的问号,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难道说,凤大人跟展护卫之间也有着不得不说的故事?
不得不说段清和脑洞开太大,想太多。
到了杨家,正好将杨家一门堵了个正着,连同杨氏刚刚因伤自军营退伍归家的大儿子杨兴祖,他们一家五口齐了。
不过,杨谢祖的妻子却已尸横当场。
这是?
杨氏一见陆小凤等人到来,拉着大儿子往上地“扑通”一声跪倒,叩头道:“大人,小儿归家不见妻子,一时气愤失手杀了弟媳,请大人开恩啊……”
站在一旁的王春香一听婆婆这样说,又忆极往日婆婆疼爱小儿,就是从军也是让一介文弱书生的丈夫去,而不肯放身有武艺的二弟去。
如今弟妹被人杀死,婆婆竟然就想让丈夫顶罪,这简直是忍无可忍。
“大人,弟妹不是我相公杀的。”
陆小凤蹲下验看了那杨谢祖妻子的尸体,道:“本官知道,你丈夫右臂已失,而这具尸体颈上刀痕乃是人右手持剑所伤,自然不会是他。”
杨氏叩头连连,道:“大人,不是我的小儿,真的不是啊……”
展昭见妻子脸色不好,及时伸手扶住她。
陆小凤到屋中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那杨氏道:“杨氏,我不管你有什么样情非得已的理由如此维护你的小儿子,但是本官希望现在你能将这个原因说出来,否则你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
“大人——”
“杨氏,本官的耐心不是特别好,本官已经耗损心力救了你大儿媳,难道却连从你嘴里听句实话都如此难吗?”
杨兴祖见情形至此,不由叹了口气,对母亲道:“娘,事到如今就说了吧。”
杨氏看看小儿子,又看看大儿子,再看看一脸气愤的大儿媳,忍不住老泪纵横,伏地道:“大人……”
陆小凤半撑着额头让自己听完了杨氏的一番话当年。
原来,这杨氏的丈夫当年也曾为官一任,可是却错判了一人,乃至其妻亡子散,最后只救回了被母亲拽着一同投河的那家小儿子。
杨氏的丈夫因此辞官归故里,用心教导小儿子,不论家境如此艰难,总不肯亏待了小儿子,只为了赎当初犯下的错。
听完杨氏的话,段清和的情绪却突然激动,上前一把拉住杨谢祖的手,声音都带了些哽咽,“你是弟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陆小凤豁然抬头,这是神发展?
如果事实是如此的话,那么一切的一切便都有了解释。
她一直想不通如果段清和搅和在其中,他又是图了什么?现在她明白了,他什么都不图,他只想替父母胞弟报仇。
这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最后,段清和被罢官,流三千里。
杨谢祖决定陪同哥哥一道去服刑。
而展昭那个被逐出师门的不良师兄也被展昭和严冬合力拿下,判斩立决。
中牟县哑妇案到此算是了结。
而时间已经是正月的第五天,不管如何,展昭夫妻到底还是在一起过了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