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瑜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颇为惊悚的想法,脸色也为之变了变。
“不过这也难怪,因为那些羡慕豫王府‘好运’的人并不知道,这种‘好运’根本是人为的。他们只知道豫王府一脉向来子嗣不丰,每传承几代人就可能会遇到这样的断嗣危机,从而不得不以过继来接续传承。而从血脉上来看,皇家近支的血脉才是最近的,所以为了彰示皇恩,每到这个时候的帝王便会从皇子之中择出一人来出继豫王府的爵位,以继豫亲王的传承。”
果然是如此!璟瑜不由感觉身上一阵发冷。到是说话的楚昭谦此刻脸上的表情完全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嘴角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的嘲讽:
“之所以会如此‘费心’,是因为自开国起豫王府一脉的手里便掌握着一支并不隶属于王朝的力量,是当年太祖费尽心思留下来的。太祖先皇不愧于一代雄主,他之所以费尽心机的留下这支力量,为的就是对付今日之局。”
“怎么说?”夏侯炽心里也生出一个想法,不由插言问道。
楚昭谦听到夏侯炽这一问,反而到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忽然反问道:“不知你们对于祭庙是什么看法?”
楚昭谦嘴里问虽然是“你们”,但是他的眼睛看着的却是璟瑜。听到他这个似是十分跳跃的问题,再结合沈家所做的那些事,璟瑜心里也不由猜出了一些端倪。看向楚昭谦的眼神里有着一种不可思议,难道……
夏侯炽见楚昭谦居然坦诚了豫王府数百的隐秘,自然也不愿意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他,更何况他也隐隐的猜出了楚昭谦为什么会突然的问这个问题,于是也十分恳切的道:
“既然王爷以诚相待,我也不好说些假话来敷衍。以我个人的浅见,祭庙的那些人虽然以出世的‘世外之人’自居,但却一直在暗地里插手甚至是操控世俗间的事。将世人当作他们之间争斗的棋子一般,玩弄于股掌之间。与他们所标榜的‘普济世人’不同,他们根本就对世人毫无半点真心,完全没有世人看在眼里。不过是些虚伪的神棍,在充作‘假神仙’的势力之徒罢了。”
璟瑜也跟着点了点头,如果说从前她还只是觉得祭庙有些地方让她有种违和感,但现在已经得知了祭庙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那些她从前感到违和的地方便可说得通了。她完全赞同堂哥夏侯炽的这种看法,就是这世上的权贵豪族世家之人,也多不将普通百姓视作平等,更何况祭庙的那些人还不是这世上的人。再加上他们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力量,自然就是如此了。想必自己这些人,哪怕是皇家世族在他们的眼里,也如果蝼蚁一般无二。
“祭庙自千年前莫名出现在这个世上之后,每一次世间王朝的兴替背后,其实都有着他们的影子在其中。我们大月王朝自然也不会例外,当年太祖亦是得到了祭庙的支持,才能顺利以楚氏代前朝的颜氏君临天下。就如同当初前朝的颜氏,取之前的大周贺氏天下而代之的情形几乎是一模一样。
前朝的颜氏会失去祭庙的支持而亡国的原因,也与他们代之的贺氏也是一样的。是因为他们再也无法忍受祭庙,这个压在他们头顶,对皇权极具威胁的强大势力的存在,想要将之削弱或是干脆彻底消灭,从而引来了这倾天的亡国之祸。
对于颜氏以及之前几个皇朝亡国的原因,祭庙对太祖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想必这一来也不无警告的意思,警告太祖不要重蹈前人的覆辙,让其引以为戒;二来或许也是根本不乎,他们既然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覆灭几个皇朝,自然也就不在乎再多大月朝一个。
当时太祖也的确将这些前人之鉴牢牢的记在心上,不过可能与祭庙所希望的有些不同。太祖是为一代人杰,将这些教训牢牢记住并同时引以为戒的同时,他对祭庙的忌惮也更加深厚了。他一方面传来让后世子孙隐忍的遗训,另一方面也做了另一手准备,毕竟如果可以谁也不愿意做这样上边还压着一座大山的憋屈皇帝,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后世为帝的子孙之中不会出一两个‘逆子’。
就如同从前那些覆灭的王朝一样,他们又何尝不知道‘忤逆’祭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皇权就是如此,让人明明知道可能会有万劫不复的可能,却不得不去赌这一把。英明如太祖自然也是一样的,所以他便费尽心机的留下了后手,期待终有那么一天……
豫王府一支便是掌控着这只后手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