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6月12日对顾蔓而言是一个很难过的一天,因为她向来敬重的郭沫若在今天逝世了。
那天中午放学后,顾蔓和方远一起走路回家。一路上只有顾蔓闷闷不乐地走着,方远看着她这么不高兴,他自然也很疑惑和担心。
方远问顾蔓:“顾蔓,你怎么了?你看上去很不高兴。”
顾蔓如实地说:“唉,我刚才路过报摊上看到最新日报上说——郭沫若先生在今天去世了。”
方远清楚顾蔓喜欢的诗人除了泰戈尔之外还有郭沫若,所以他能深深地理解顾蔓此刻为之惋惜的心情。方远也深有同感地说:“唉,人固有一死嘛。”
顾蔓第一次听到“死”这个字眼时感到恐惧,因为这个字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有的人会寿终正寝,有的人却会遇到天灾**而死。
顾蔓微微皱着柳眉,问方远:“方远,死很可怕吗?”
方远无所谓地说:“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活人成天想着死很可怕。”
顾蔓显然是听出方远在调侃她。她气得推了方远一下,然后很不高兴地说:“哦?你在嘲讽我?”
方远也不是故意惹顾蔓不高兴的,他就只是话说得太溜嘴了。他对顾蔓尴尬地笑着说:“呃……顾蔓别生气嘛,我就只是害怕你一天天地在害怕死呀。”
顾蔓才不想跟方远赌气呢。她冲方远捂嘴一笑着说:“那你觉得我一天天应该想什么?”
方远沉思了一会儿,正儿八经地说:“我的生活态度就是今天应该想着明天怎么活才能活得快乐和精彩,我还会反馈昨天希望活成的样子会不会如今天一样。”
顾蔓听方远说的这番话也深有感触,每个尚且活着的人就应该快快乐乐地活,而不是一整天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顾蔓说:“其实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方远被顾蔓夸赞了,他心里也很满足。他抬起右手摸了摸后脑勺,冲顾蔓龇牙咧嘴地说:“这就对了嘛,如果一天天都在害怕死亡,你迟早有一天会弄出抑郁症的呀。”
顾蔓虽然很赞同方远这个观点,但她始终有一个问题一直以来都不思其解。她郑重其事地问方远:“在这个世上有三种自然性死法,一种是病死,一种是老死,另一种是自杀。”
方远开朗地笑着说:“说白了就是生老病死咯。”
顾蔓说:“你就不害怕生病吗?”
方远在顾蔓面前炫耀起他那对丰实的肱二头肌,正儿八经地说:“我身强力壮的,哪会生病呀。”
顾蔓无奈地笑着说:“连你都能身强力壮,那我岂不是也能一直身体健康呢。”
方远很疑惑顾蔓为什么无端端会提出“生病”这个词眼,他担心顾蔓的身体还真的抱恙。他就试探性地问顾蔓:“顾蔓,你是不是害怕自己哪天是因为疾病而去世啊?”
顾蔓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地说:“哈——我并没有在害怕自己会病死呀,我们一家人一直以来都很身体健康呀。况且我那么注重养生,我哪会生病呐。”
方远总是猜疑顾蔓的心里有鬼,毕竟顾蔓一个看上去那么健康的人无端端地联想到“疾病”这个词就很困惑,向来自以为健康的人实在不应该会把疾病挂在嘴上吧。
方远很想再刨根究底地继续问顾蔓的,但顾及到顾蔓有难言之隐便只好收敛了。他微笑着说了一句:“好吧。”
顾蔓也不想跟方远讨论死亡了,两个年正青春的人在这里讨论死亡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顾蔓揽着方远的手臂,笑嘻嘻地说:“哎呀,咱们这么年轻就在这里讨论死不死的问题,这有点太匪夷所思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方远被顾蔓拽着往前面走去,他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说:“呃呃,好吧好吧。回家回家。”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1978年8月,方远和顾蔓他们现在在放暑假。明年7月他们要面临高考了,所以他们会很迷茫以后的去路。
暑假里的一个傍晚,方远和顾蔓决定一起去看海。两人站在沙滩上看着夕阳把海面染红、听着海浪拍击着礁石发出沙沙脆响、听着海鸥在天空啼叫。当时沙滩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方远远眺海平线的时候,他总像个一个长辈一样跟顾蔓说:“你要坚定自己的人生方向,这样才不会在追梦的路上迷茫。”
顾蔓不以为然地说:“得了吧,你都不知道你将来要干什么。”
方远戏谑着说:“那你知道你以后要干什么啊?”
顾蔓遥望着被夕阳染得绯红的海平面,感慨万千地说:“泰戈尔在《飞鸟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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