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上,所经宿迁诸处民生风景,较前次南巡稍加富庶。
朕念江南财赋甲于他省素切留心,因尚有历年带征召钱粮恐为民累,出京时会询问户部,只全省积欠约有二百二十余万两。
今亲历兹土访知民隐无异所闻,除江南正项钱粮、已与直隶各省节次蠲免外。
再将江南全省积年所欠一应地丁钱粮、屯粮、芦银、米麦杂豆税等一概蠲除。
自此民免征召,官无参罚,如有官员以完成积欠为由,有百姓行催收肥己等损人利已之事,一经发觉定从重治罪。”
残魂不高兴的冷嘲热讽道:
“免除这么多的财赋,康熙是真有些飘了啊,这才到中期就这么舍得,怪不得后面皇帝要累死,也不知道精打细算些,想要早过到娘娘您心目中的世界,又要多化费些日子。”
雅利奇无奈叹息:“时局动荡不安,总要有安抚人心的举措,只要不是官员贪污过度,稳定时局还是必要的,你那边还是有所防备些,我也会让阿二多看看点儿,希望别有不开眼的撞在枪口上。”
“别把人性想的太美好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种不同角度看问题的谈话没有对错,在雅利奇看来水至清则无鱼,能够实现藏富于民,使百姓家给人足就行,有人贪名有人得利不是挺好的嘛。
真要达到人人理想中的乌托邦,那是需要天时地利加上人为配合的,她自认短短时间内做不到,但以儆效尤的本事还是有的。
接下来御舟经过高邮州时雅利奇命人去采买了不少地方特产,海兰珠和希芸已是晕船晕到蔫巴了,就是佟毓秀也是惨白着脸整日里天旋地转,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
“听说皇上前面要上岸巡查一番,你们要不也一起去缓缓吧,接接地气兴许就不晕船了。”
海兰珠、希芸和佟毓秀生无可恋的点了点头,瞧着生龙活虎的雅利奇很是羡慕。
其实雅利奇也很无奈,她都将三人的身体调理的不会太晕车、船啊,奈何人的心理暗示、身体本能太过强大,想来再缓缓就能享受沿途的风景了。
康熙见她们如此难受,便想着带她们上岸走走,顺带着观风问俗。
一行人不设卤簿简约仪卫,大小主子带上官员护卫们约有三百余人,虽然也不少但分散开来但也没有那么张扬显眼了。
知道皇帝要来南巡,民间各处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高楼矮棚里,只要能站人的地方都是人头。
“这石堤都损坏了,怎的也没人来修?”
康熙领着众人刚上岸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处堤岸破损的很严重,相比较起华丽的御舟,这里显得寒酸又刺眼。
“回皇上的话,是奴才们办事不力疏忽了,这就让人来修缮。”
康熙也不是真要处置这些官员,微微颔首接着往前走,围观的百姓们也缓慢的移动着,人群里有一些人明显太过激动,看他们的衣着也不是普通百姓的粗布,最次的也是细布、绸布等,见皇帝就要走到他们面前了,一行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商议些什么,隐隐又争吵声传出。
周围人声鼎沸,雅利奇耳目极佳也只能隐约听到告御状、狗官之类的话,为首的那个男子身上也渐渐生出一股破釜沉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