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听她的话,不肯交出银票,她要父亲的手信。
苏氏深知,若是自己先提起早晨的事一定不会达到效果,说不定岳齐还要想,是否因为被逼迫她才要出门。
岳齐听了直摇头,半天没有说话,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氏见他竟然还是不以为然,便加了把柴,“陈大夫人也曾提过一句,说……”
“说什么?”岳齐双目瞪过来,有些吓人。
苏氏忍耐着目光下的不适,道:“大姑娘行事颇不顾及。”
陈大夫人送来的那封信,岳齐也看了,虽然没有直说,也有这一层意思在里头。
“不能再惯着她了。”岳齐站起来,“趁着她这几日在家,让她好好反省,抄写女戒百遍。我现在就写手信。”
苏氏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在心中怨怼起来。
虽然早已经习惯自己这个主母不被尊重,甚至连相公都不帮她,可是此时此刻她依旧有些心寒。闹了半天,她依旧是个外人,只是个传话的人。
岳莘然对她的侮辱,岳齐根本没有看见,或者说他心中明明白白却装作看不见听不到。
若是她不做些什么,早就被这对父女逼疯。
不着急,不要气,时候快到了,快到了。
苏氏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依旧挂上了笑容,“那好,有了这封信,我就放心了。只是抄写女戒,不收她的银子了,她应该不会再乱闹了。”
岳齐握笔的手顿了顿,并不与苏氏商量,“如此先这般吧。”生意上的很多事,岳齐都会和苏氏探讨,但是关于岳莘然却从来是自己拿主意。
苏氏在心中冷笑,宝贝女儿这一闹,竟然就真的心软了,怕是到底多想了,以为岳莘然是生气之下才出门作践身体的。夫妻这些年,她早就看透。岳齐虽然很少去见岳莘然,却是对岳莘然不一样。
她辛辛苦苦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出谋划策,甚至为他曾经得罪了娘家人,都不如那一个死去的贱人和这留下来的贱种。
他的心里,只有这两个女人。一个看不见,一个不去见,却死死地霸占着他的心。凭什么?这两个女人哪里得来的福气?
苏氏不想面对此刻的岳齐,将他劝到了姨娘的房中。
回到屋里,看着桌上的磨笔,苏氏的心中似是有火在烧。这写了字的宣纸分明是在嘲笑着她,未干的墨痕弯弯曲曲,也是在笑话她。明日拿出这张纸,那便是等于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岳莘然不听她的话,要手信,这手信就送去了。
她是下人吗?
苏氏忍住将这信撕毁的冲动,面部带笑,宛若拂柳般缓缓地走到了床边,脱了屐鞋,放下帐子,脱去外衣,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传来,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诡异。
夜风从窗子外吹进来,刚才那一声脆响仿佛幻觉。
……
注【盖天下言治生祖白圭:大概天下谈论经营致富的是以白圭做典范。即经营贸易展生产的理论鼻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