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阿依泽列转身看向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他身体有些脏兮兮的,头发油腻地打着绺,被阳光晒得发黄褐色的皮肤上,针扎似的胡子刺出皮肤。
他没有束发,一头黑发散落在脑后面,披在如同钢铁浇筑的背部肌肉上,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坚定,沉稳,冷酷,豪迈。
他就像是草原上一只奔跑的雄狮,正带领着狮群在争夺足够的地盘。
这样的男人,你可以骂他不忠,可以骂他无德,可以骂他小人,但你绝对无法骂他懦弱,没有担当。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狮群,他甘愿为了狮群背上所有的骂名,甘愿为了亲近之人抗下风雨。
他,像极了阿依泽列的父亲。
在少女的眼中,铁中奇和自己的父亲的模样渐渐重合了,三年之前,当时的自己还只是的十四岁的姑娘,父亲为了他们奉献了自己的生命。这才让她苟活到了现在。
三年之后,随着夜游神以及桃源村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回鹘部落又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而恰恰是此时,老天得到了她们的呼唤,为他们降下一位和曾经的酋长近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这是天意吗?
阿依泽列看着铁中奇,明媚的眸子竟然有些潮湿了,她急忙扭过头去,吸了一下鼻子,尽量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腔,对着身后男人道:“过来吧,我带你去。”
“好。”铁中奇站起身来,看着梁义勇也要跟上,便对着他说道:“你去看看弟兄们,收拾收拾东西把,晚上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梁义勇愣了一下,然后抱拳道:“是,主公。”
眼看着梁义勇被支走了,铁中奇转头看向了阿依泽列,“走吧。”
“好。”
关押血脸人的地方,是在部落的最南角,每天都会有人将一天的食物放在血脸人的牢笼外面,供他吃喝。
血脸人只是疯狂嗜杀,并不是变成了傻子,如今他像是一只野狗一样被人锁住脖子关在牢中,同样是生不如死。
山谷之中很是狭长,两人一前一后谈论着事情,也是走了许久才走到了血脸人的身前。
铁中奇看着狱中堪称凄惨的血脸人,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关押血脸人的牢笼,其实就是一根木头柱子。
木头柱子很高,足足有三米多,一条牛皮绳子紧紧地将血脸人的脖子和木头柱子绑在一起,血脸人根本无法脱离柱子半步。
他的身下已经是一片屎尿,如今他披头散发的,状若疯癫,脖子上满是挣扎摩擦的伤疤。
倒是也有几分可怜啊。
铁中奇看着此人,蹲下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血脸人忽然抬起头来,看向铁中奇,他的眼皮下面是两个深邃的血洞,可他偏偏笑了起来,“来新人看我了?”
阿依泽列冷然道:“少跟我嬉皮笑脸的!”
她站到血脸人的身前,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忽然她的长腿高高抬起,向下直接踩了下去,压着血脸人的脑袋摁到了他的胸腔上。
靴子底死死地粘着血脸人的头颅,阿依泽列就这么弓下身去,美眸冷厉地喝道:“能活着,你就应该感恩了,博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