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照迈步的动作间,感觉到的气流变化,跟正常情况完全不同!
他从小练功修成的奇能,就好比把空气比作有形可见的水里,动作间,必定引起流动变化,而且人的动作会带起何等变化,必然存在各种规律。
但在黑云境里,李天照动作间却发现,气流的变化紊乱无常。
本该带动了朝东旋开的气流,却这一步的时候朝北,下一步的时候又往南,再下一步时又奔东……寻常的规律,在这里面全成了乱七八糟。
哪怕同样的一步,在同样的地方,李天照重新走几次,气流的变化还是混乱的随意改变。
‘黑云境里的混沌之气浓度更高,因而对气流时刻存在各种混乱的推引作用吗?’李天照反复尝试,不得不承认现实,在这里面,他的奇能毫无用武之地。
单纯靠听声辨位的话,应该还更准确。
李天照这么想,又突发奇想的拿剑身撞了撞护腕。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听不见声音?’李天照大吃一惊,又撞了下,还是没有碰击之声,于是又试着开口说话,却发现,他连自己的说话声音,也只能听到在身体里震动的那一点点,完全传不出去,就好像出口声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似得。
‘原来这么安静,是因为黑云境里根本就没有声音!’李天照这才意识到黑云境是区别于阴云境的、何等凶险的地方!
这里面,哪怕是一起并肩行动的人,都只能靠彼此战印发动时的剑光区分,至于动向,更只能靠合作的默契。
而除此之外的,甚至没有自己人。
因为看不见听不到,突然在黑暗中遭遇,出于本能的自保,势必先把剑招呼过去,运气好彼此无伤,看到战印的光纹了,一并罢手,运气不好,一个照面或许就死了。
这样的黑暗里,是不是应该谨慎前行?
但李天照想通了这些之后,却决定大步流星。
如果别人都谨慎移动,那他举剑面前,疾步快走,反而更不容易与人遭遇。
但这种黑暗静谧的环境里,实在令人恐慌不安。
步走中,自己身体里的心跳,呼吸,全都清楚,可外面却一点声响也没有。
孤独,黑暗,甚至于不时会怀疑,是不是已经死了,根本就不在人世间。
李天照本来觉得从小夜里练功,对于孤独和黑暗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树林里有风,有枝叶摇动的声响,还有远处的猫头鹰叫,偶尔还有狼嚎,那种夜晚是安静,但黑云境里的是死寂!
如他这般,尚且也无法控制的心慌和莫名恐惧,那么别人呢?
进来的每个人都如此,即使是阅历丰富的,也没有进过黑云境超过两次的。
守忠是第二次进来,但第一次进来的真实情况,他永远都不会对人说。
那次他在黑云境里,恐惧的瑟瑟发抖,根本就没有往深处探索,害怕到极限的时候崩溃的吼叫,却又找不到出来的路。
后来他没有得到混沌气珠,出来的时候,他说着跟别人差不多的‘经历’,叹息说时运不济,没有收获。
那一次,是他内心深处最羞耻的秘密。
他一直都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他曾经那么糟糕!
‘这一次!我绝不会那么窝囊!’守忠在黑暗中,举剑面前,步步谨慎的前行,即使他神经紧绷,心慌的双腿都在不由自主的打颤,却仍然靠着对曾经窝囊的愤怒,支撑着前走。
黑暗里,另外几个千战将中,也有两个是第二次进入,他们的状态没有比守忠更好。剩下的四个都是第一次进来,过去只是听说许多黑云境的事情,别人提起的时候,都只对黑暗轻描淡写。
此刻进去了这种死寂的黑暗里了,他们才知道——原来最被人忽略不谈的部分,才是黑云境里最恐怖的障碍!
为什么听那么多有经验的人说时,却都只是一两句话带过去了呢?
因为,都羞于谈论在这种死寂的黑暗里的狼狈不堪。
这四个千战将,开始还紧张的头脸热汗,低着身体,举剑前行,没多久,不但没适应黑暗,反而越发恐惧的寸步不敢行走。
他们呼喊,吼叫,甚至也不在乎会否暴露自己所在,会否惹得别的副城长故意下黑手。
可是,没有回应。
仿佛天地之间,除了死寂的黑暗,就只剩下他们自己。
他们有的卷缩在黑云墙下瑟瑟发抖;有的蹲坐某处,在黑暗中频频东张西望,不由自主的幻想着随时都会有一把剑刺过来,要了他们的命,也许是风武王那边进来的千战将,也许是别的副城长,甚至是城长守忠。
他们憎恶自身对黑暗和死寂的懦弱和恐惧,无数次用从小就信奉的理念激励自己:战士就是要面对恐惧,越恐惧,就越要前进!
这是他们从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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