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间楼雪等人才领着陈岚回到楼中,见院里只余丁若羽一人,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大祭司说有急事要处理,一个人走了,不知何时会回来。”丁若羽眼珠一转,决定还是不要同他们说得太过详细。
她看到,陈岚眼中露出掩饰不住的失落。
“小徒儿,你是怎么认识雪国祭司的?”楼雪又好奇地追问着。
丁若羽抹了把汗道:“师父,我同那位大祭司不熟的……”
楼雪狐疑地看着她眼神里疯狂的暗示,像是顾忌着身畔的陈岚一般,终于没再接着问下去。
用过晚膳后众人来到院内纳凉,丁若羽单独将陈岚拉至一边,唠家常似的道:“叶姑娘可是东邺太京人士?”
陈岚脸上一瞬间变幻出好几种神色,顿了顿才道:“浮舟姐姐怎么会知道?”
“我姓丁,”丁若羽靠在栏杆上赏月,没去看她,嘴边带着丝笑道,“东平侯的女儿。在你自报姓名的时候,我记得父亲提到过陈姨娘有个嫡姐进宫做了妃子,诞下的公主正是叫叶冰岚。”
说完这些,她方侧过脸来,缓缓道:“我们也算得上表姐妹。”
“表姐妹?”陈岚苦笑着摇了摇头,许久后道,“七八年前宫里就已经将我除名,当做一个死人了。”
她又抬头望着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丁若羽,眼里流露出从前在死士营里从未表露过的阴霾和忧伤,揶揄道:“丁表姐记性可真好,孩提时一些与自己无关的话都仍记得。”
“是啊,很多事听一遍就记得了。”丁若羽重新看向天边那轮皎洁的月,问起她与岁寒分别后是否有自己的打算。
“我想回东邺,只是……叶明德不见得还会认我这个女儿。”陈岚道,对生父直呼其名。
“我也想回东邺,”丁若羽翻坐在栏杆上,晃着双腿道,“我大概有近十年没见过父亲了,不知他老人家过得滋不滋润?”
她眼里,一样没有多少亲情的羁绊和眷念。
陈岚忽然笑了起来,她发觉,自己可能找到了同类。
偌大的后院空着个别无人入住的厢房,楼雪吩咐丫鬟清扫出一间离柴房地窖最远的留给陈岚暂住。
一切都安顿好后,楼雪对留在自己房内的丁若羽道:“你看那小姑娘的眼神不对,是不是从前认识?”
“她是我在死士营内的一个朋友,不过现在,在她眼中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丁若羽摆弄着盘子里的点心道。
“看样子是个麻烦。”楼雪点了点头,看着她将糕点层层堆叠起了一座三角塔。
丁若羽深知陈岚和姜问心大不一样,她表面上天真活泼,实则聪明伶俐,心眼也不少,长期留在这后院,迟早会发现一些不该她知道的事。
譬如她自己的三系术法,譬如还在地窖内进行躯体修复的离泓……
“我有办法,既能保证她的安危,又不会过多窥探到我们这边的事。”丁若羽漫不经心放下最后一块糕点,一个没摆稳,塔倒了。
次日一早,她便以青楼不是正经姑娘呆的地方为由,托姜问心领着陈岚去到越海田等人的居住地点,将她安置在一处又大又宽敞的厢房内。
为此,她不惜暴露了自己“巫教高级成员”的身份,让越海田吩咐其余人好好照顾陈岚,不得怠慢。
临走前,陈岚立在门口相送,丁若羽故作姿态拍了拍脑门,声调夸张地问越海田道:“上回来时见到的那位宛莲姑娘,身子可大好了?”
听到这名字,陈岚又大惊失色,瞪圆了眼睛。
“伤势已无碍了,只是体虚,仍得每日喝药维持。”越海田一五一十道。
丁若羽将陈岚的惊愕尽收眼底,眼看目的达到,也不再多停留,颔首道:“既如此,那就不打扰她了,告辞。”
有陈岚这鬼灵精在,量她宛莲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
回去的路上,她甚至觉得太阳都没那么烈了。
林荫道旁,一匹骏马向她飞驰而来。
丁若羽朝旁边闪避,结果那马匹也变了向,誓要追上她的身影。
无奈之下,她只得一跃而起,攀着旁边的树干窜了上去,立在一根细细的枝桠上。
疾驰的骏马突然间刹住了,调转马头,马背上是个十一二岁的男童,挥着马鞭冲她叫道:“恩姐,你跑什么?”
“恩姐?”丁若羽踩着树枝摇摇晃晃,疑惑不解道。
“救人一命的叫恩公,可我寻思着你既不老又不是公的,所以就叫了恩姐。”那小孩牵着马不安分地在地上来回走动道。
还有这种说法?
丁若羽被他逗笑了,自树上掠下,认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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