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人人都披着甲胄。
苏槐多看了那个弹琵琶的几眼,小队长便在他身旁轻声解释道:
“那是刘老汉,大荒城的老人了。”
“他年轻的时候娶了个乐师,生了三个儿子,后来老婆没了,三个儿子也都加入了屠魔军团,全都死在了大荒城……”
“再后来他也来了这儿,这一待就是而十多年,闲暇时就喜欢坐在门口摆弄他那张琵琶。”
苏槐点了点头,收回目光。
营房离城墙的位置并不算远。
不过半刻钟左右,苏槐便在小队长的带领下走进了一座空旷的屋子。
屋子的布局像是个食肆。
一个扎着堕马髻,有些微胖的女人在灶台旁摆弄着吃食。
大厅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皱着苦巴巴的脸,握着根毛笔胡乱涂画着什么。
“大嫂!柳大哥呢?”
灶台前的女人听到小队长的话,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是富贵啊,你柳大哥去军营巡视了,约莫着马上就要回来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小队长挠了挠头:“没啥大事,就是这位大人说是柳大哥的朋友,路过大荒城,所以来看看他。”
“还有,大嫂,我都说了几百遍了,我叫王符桂,能不能别叫富贵了……”
“王符桂……不就是富贵么?”
女人扭过头对苏槐和善地笑了笑。
“这位小兄弟,我锅里炒着菜呢,走不开,你先坐一会儿,老柳要不了多久就该回来了。”
女人对着那个男孩喊了一句:“阿龙,给这位客人还有你富贵叔倒杯茶!”
男孩屁颠屁颠地去拎水壶。
王符桂摆了摆手。
“我就不用了,大嫂。”他回头讪笑着看向苏槐:“那个……大人,既然已经到了,我就先回城墙上了……”
“嗯,多谢王兄弟带路。”
“不用不用……”
小队长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苏槐在桌子旁边坐下,那男孩拎着水壶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握着根毛笔一动不动的。
苏槐伸过头去看了一眼。
突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读过书么?”
男孩点了点头:“我学过认字的!”
“读过书……我便考你一考。齾齹的齾字,怎么写?”
小男孩懵了。
苏槐露出愉悦的笑容,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战乱之地,物资匮乏,柳沧澜虽有六阶修为,但跟前世的苏槐一样是个散修,资源都用来提升修为了,家里所用的茶叶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向来都是修士喝的灵茶里,品相最低劣的那一种茶末。
灶台旁的女人一开始见苏槐衣着华贵,还担心会因为招待不周,怠慢了自家男人的朋友。
如今见苏槐毫不介意,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女人的判断果然很准确,苏槐杯里的茶水还没凉,虎背熊腰的柳沧澜便挤进了门。
他刚想对女人吆喝两句,就瞥见了大厅里坐着的苏槐,顿时就是眸光一亮。
“苏槐!衍月圣子!”
灶台旁的女人愣了愣,她也是个修为不弱的修士,衍月圣子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她当然知道。
自家男人这是上哪认得的九天真龙?
柳沧澜倒是没什么拘谨,毕竟大荒城消息闭塞,除了紧急军令之外,仙域内部的消息也只有每个月补给物资时才能探听到一些。
他对于苏槐的情报还仅仅停留在“衍月圣子苏槐,被天寒宫张震天一掌重伤。”的层次。
完全不知道就在半个月前,苏槐把天寒大帝骨灰都扬了……
“不对,我现在应该喊你苏大人了!”
“苏大人,不瞒你说啊,当初你在腾云山一招把我摁在地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绝非池鱼之辈!迟早有一天能名传仙域!”
苏槐扯了扯嘴角。
但还没等他说话,那个握着毛笔的小男孩便跑到柳沧澜身旁,拽着他的手。
“爹,齾齹的齾字怎么写啊?”
柳沧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