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祂搭着二郎腿,右手手肘撑在王座边缘,逐渐发黑的手掌握成拳,撑住祂的下巴,而那双眼睛则望向傀山,仿佛在俯视一只蝼蚁。
嗡——
苏槐营造的临时小世界开始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漆黑海洋,破碎的神国虚影若隐若现,傀山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哀乐,那声音缥缈不清,似乎在催人安眠,又似乎在歌颂死亡。
那尊诡异的邪神突然盘膝坐下,似乎回归了一开始的静止。
傀山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往前踏出一步,却发现从跨出去的那只脚开始,他的身体在极短的时间里腐烂,溃散!
要知道他可是一尊货真价实的神!
即便身躯还未凝练完整,那也是神躯!
神躯又怎么可能腐烂呢?
可王座上的苏槐就那么静静得看着祂,搭在王座扶手上的左手手指轻轻一点。
咚!!!
丧钟敲响。
一种无言的恐惧漫上傀山的心头。
祂抬头望向王座,只见王座下不知何时已铺满枯骨。
苏槐似乎变成了一尊六只手臂,皮肤青灰的怪异生灵。
祂的眉心插着一支金色的箭。
漆黑的手掌拔出了那支箭,带出腐烂的黑色血肉。
傀山的精神一片恍惚,祂感觉自己似乎还活着,又似乎早已死去,祂的生命在逐渐沉沦,坠向死亡的深渊。
死亡系法则的高位域神打低位域神非常简单。
因为祂能从法则根源上抹杀低位者的存在。
傀山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在攫取祂的神力,在剥离祂的法则。
祂终于开始害怕了。
可害怕有用吗?
傀山潜意识里已经逐渐沉沦,祂看到六臂的青黑色神祇握着两柄造型怪异的圆环形武器,一步一步朝祂走来,似乎要割下祂的头颅。
祂想挣扎,想躲避,想向盟友求援。
可祂的灵魂与身体却仿佛已经死去。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凡俗界的鬼压床,明明你清楚得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可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你想动,你想睁眼,你想说话,可身上每一块肌肉,甚至你的灵魂都在告诉你“你还没醒”。
“小友,到此为止吧。”
就在环型圆刃即将割下傀山的头颅时,另一股力量突然出现在了苏槐构建的死亡世界之内。
灵族的灵安异站在傀山身前。
“傀族小辈做错了事,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傀山只是爱子心切......小友何必得理不饶人呢?”
“这里是木灵族地界,炼药大会乃整个神域的盛事,若真有域神陨落在此,扩散出去的污染至少会毁掉大半个小世界,毁去数以百万计的高阶药材与灵药,若是因为一些小误会导致小友与木灵族结下仇怨......”
“更何况,傀族,乃我族盟友。”
灵安异站在王座之下,宛若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苏槐高居王座,低头看着祂的眼睛。
“若是那小子要欺辱的对象是你族公主,你当如何?”
灵安异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这种假设。”
“因为我灵族够强,所以族中从未发生过此类事情。”
“呵......”
苏槐冷笑一声,扭头看向木灵族族长。
光凭灵安异,根本无法影响到现状态的苏槐,刚刚是那位老族长出手,以与死亡相对的生命法则强行撕开了苏槐小世界的口子,才导致傀山有了喘息之机。
木之鸣长叹了一口气。
祂觉得今天祂极有可能要与起源会那位首领的虚影交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