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流云飘浮的蓝天下似是感慨般地出了声,但声音如同她脚边绽放的花一样,轻飘飘的,在清晨微凉的海风中散开:
“你有胜算吗?亚瑟王!”
“那是当然!”
几乎不用思考,他握紧了手中的圣剑,微笑着道。
——不管有没有胜算,只要是面对这位教导者,那这便是唯一的答案。
当时,骑士王言语中自信又坚定的笑意让花之魔术师的眸中绽放出更亮的光彩来。
但是他们听到了起锚的海浪声,那是他即将远航的号角,也是他们暂时分离的信号。
在那既激昂又令人紧张的巨响中,仿佛为了让她的眼睛流露出更多的笑意一般,年轻的王用清朗但是满是威严的声音道:
“备好马鞍!敢于践踏大不列颠的外来之敌,我要全部歼灭!”
但意外的,花之魔术师没有像平时那样在他近乎宣告胜利的时候就轻松又无情地走人,而是安静地看着他。
渐渐升起的阳光从海平线那边踏着轻盈的步伐走来,温柔地勾勒出了她迎光的美丽轮廓。
梦魔的面容在那光中依旧精致得不像话,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看见她微笑的唇角动了动,似是还想对他说什么,但最终又只是以最熟悉的微笑展现。
突兀的,当时的阿尔托利斯心中咯噔了一下,像是某条冰凉的河流淌过了心间,给了他一瞬的不安,那是一种如同不好预感的感觉。
但无所不知的梦魔却依旧微笑着,没有说什么让他小心或注意的事情,像是这场征程会十分顺利平安似的。
她眸中的流光一如既往,美丽得惊心动魄,近乎让人神魂颠倒。
在那种奇怪感觉的趋使下,又或者说是在她那熟悉的目光中,鬼使神差的,像是再也没机会说出似的,他说了一番十分大胆甚至有些失礼的话。
说出来后他感到了一丝形如释放与释怀的轻松,但是回应他的是她罕见平抿的嘴角与沉默。
虽然心里十分在意紧张,但直到他真正踏上出航的船,她都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很快就一如既往轻松微笑起来,用温柔且祝福的目光挥手目送他出航。
船只渐行,恩师的身影在码头处越来越小,他望着那抹白色的剪影,心中莫名有一股如同预感般的惆怅。
雪白的海欧低飞着掠过眼帘,再一看,码头上已空无一人。
她走了。
从那以后直至死亡,他都没有再见过她。
甚至到现在也是。
他与她已经横跨着千年以上的时间维度了。
叮咚一声——的提示音将他的注意力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一看,是一封陌生人的私信。
阿尔托利斯一边点开,脑中运转的思绪却依旧没停。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让她觉得他们吵架了的事情?
难道是远征罗马前的事?
可那只是他日常劝诫她不要过多与别人乱发展关系的关心啊,难道她当时其实很生气?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当时她很喜欢一位弹竖琴的湖中精灵,到了近乎迷恋的程度,每天茶饭不思的,所以当时他劝诫她时的态度和语气确定重了点。
还是说是最后告别时他说的那番话让她不高兴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按照梅林的性格应该不会在意……不,如果她是想要捉弄他的话,那就很有可能了。
然而,陌生人发来的私信打断了这位王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定论。
【羊之王】:看你傻愣愣的怪可怜,别为一时沙雕就往枪口上撞啊,看你现在被别人喷的多惨。抱歉哪,我才是她的学生,害你被地图炮了,你现在澄清一下不是她的学生就好了。
“……”
金发碧眼的骑士王一愣。
他先是呆了一瞬,然后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待真正消化了这番话后,亚瑟王的神情蓦地严肃起来,如同对待敌人般目光凌厉地盯着电脑屏幕。
“不需要澄清,她是我的老师,我是她的学生,我们的关系绝无半分谎言。”
那双挥着圣剑圣枪的手在键盘上如同流水般噼里啪啦地打出了一连串英文。
【羊之王】:哈?等下,你是她的粉丝吧,但你不用做到这个程度,我真的是她学生。
【亚瑟王传奇】:我也是她的学生。
【羊之王】:……算了,你就被地图炮到死吧。
横滨港口黑手党总部,中原中也看着手机皱了皱眉。
哪来的脑残粉?抖m吗?这么喜欢被地图炮?
她在这样问下去等下得冒出多少个“学生”来?
橘发男子站起了身,如同放弃一般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回家一趟。
也是在同一时间,当阿尔托利斯自己发出“我也是她学生”这一句时,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但那个想法一闪而过很快就泯灭了。
因为她曾经说过的,以后只会有他一个学生。
这么想着,阿尔托利斯突然很想见自己的老师一面。
很想很想。
“master。”金发碧眼的骑士王轻声唤自己的御主,对上她漂亮的眼睛温柔地笑了:“能请您助我一臂之力吗?我想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