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朗卿推了推荷园的大门,发现门从里面反插着,于是不得不抬手敲起门来。5
“卿,嫁给你,还真是月氏的一大悲剧,你不知道当皇兄知道月老贼并不宠爱他的正妻所出的嫡出子女时,皇兄那个气啊!堂堂一国丞相,竟然明目张胆的宠妾灭妻,可是这么明显的事,做御史的就是没有一人敢弹劾他,而月氏无形中,就成了皇兄和月老贼之间较量的牺牲品,到了你这,竟然还是一样的不被待见,你说,她一个弱质女流,拿什么支撑着她活下去?唉!可怜,可悲啊!”
“收起你的同情心,觉得她可怜,你当初为什么拒绝皇上不愿意娶她?现在说这些,岂不是晚了些!”段朗卿被纳兰瑾如此一番数落,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于是,冷声反驳了句。
刚才还言辞激动的纳兰瑾,一下子泄了气,“我,我那不是后院女人多吗?”
“借口找多了,就不是借口,那就是敷衍,你知道吗?你现在是在敷衍我吗?你不喜欢被人操纵婚姻大事,我就喜欢吗?你有太后给你做后盾,我有谁?皇上一道圣旨,我不接也得接,皇上生怕我拒绝,在我还在从边关往京城赶的路上,就把圣旨送到了我的府门口,你说,我的苦楚找谁说去?”
“找我皇兄呗!”纳兰瑾嬉皮笑脸的对段朗卿摊了摊手。
男人,你们此时相互指责,推卸责任,到时候总有你们哭得时候!
正在给菜畦里的蔬菜除草的彩云,听到园子门响,忙起身到园子门口。
“婢子彩云,见过将军和纳兰公子!”打开门的彩云,看着门外站着的段朗卿和纳兰瑾,瞬间吃惊过后,便是恭谨的对二人屈膝一礼。
从前在寿安堂伺候的彩云和彩霞,自是认识六王爷纳兰瑾,不过寿安堂那边的下人被于嬷嬷管教的极严,因此,纳兰瑾的身份,并没有传出寿安堂以外的地方。
段朗卿与纳兰瑾随着彩云进了荷园,被园内清新雅致的布置给吸引住了。
虽说亭台楼阁残败不堪,但是,入目可及的地方,都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本是破败已久的荷塘,现下也是被休整的焕然一新,满塘荷花,开的那叫个争奇斗艳,粉的白的,黄的红的,看得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朵朵荷叶生机怏然,尽显其做绿叶之势。
荷塘上一阵微风吹过,扑鼻的荷香,迎面吹了来,段朗卿和纳兰瑾不由得深吸了几口。
“卿,想不到这园子里还别有一番天地啊!”纳兰瑾说着就向荷塘边的凉亭走去。
段朗卿目光在荷园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除过彩云以外的其他人影,微蹙的剑眉几乎要拧成结了,彩云见状,忙步到段朗卿面前施礼回道:“将军大人息怒,因为荷园的一般没什么人来,因此,因此少夫人就带着小少爷和奶妈还有杏儿姐姐,彩霞姐姐几人去了后山逛了!要是将军找少夫人有事,婢子这就去把少夫人给唤回来。”
彩云的解释,段朗卿听过之后,蹙着的眉终于松了开来,“不用了,本将军和纳兰公子在亭子里坐坐就好!”
段朗卿如此一说,彩云提着的心这才给放了下。
“婢子给将军和纳兰公子沏壶茶过来!”彩云施完礼,快速的去了厨房。
“卿,你看这儿还养着鸭子和小鸡,再看看这儿,竟然还有块菜畦……”纳兰瑾新奇的拉着走到他身边的段朗卿,这边指指,那边指指,妖孽的容颜上尽是愉悦。
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会整出这些来呢?养鸡,养鸭,种菜,捣置荷塘,这也太离谱了吧,段朗卿不言不语的看着展现在他面前的种种。
自他从京城迁府到这丰城府邸数年来,他从来就没有修葺过荷园,原因无他,位置距府里主院太过偏远,加上他又不是个贪图享乐的人,因此也就继续荒芜下去了,想不到他从未踏足过的荒园,竟然会有一天变成这样一片宁静舒适的天地。
静静的荷园里,时而都能听见花丛中虫子的鸣叫声。
“将军,纳兰公子请用茶!”彩云把沏好的茶,放到亭中的石桌上,并且往杯中斟满,退到一旁恭谨的施礼道。
“嗯,我还真有些口渴了呢!”纳兰瑾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霎时,脸上如同盛开的荷花一般明艳,“好茶!色香味俱全啊!”
彩云听到纳兰瑾的称赞,笑着回了句:“回纳兰公子,您喝的是桔花茶,是少夫人自制的,她说这个时节,喝上这个茶水,对人体会好些!”
纳兰瑾听到彩云这么一说,对荷园的主人月氏更为好奇起来。5
“这园子的规整都是少夫人自己整出来的吗?”段朗卿品了品自己面前的茶水,抬头看向彩云。
彩云一听段朗卿问自己话,心下顿时有些激动起来。
就是将军大人不问她彩云,她彩云也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将军,免得将军错过这么好的少夫人。
与少夫人相处的时日虽然不长,但是她和彩霞姐姐已经深深的被少夫人的人品和才情给折服了。
少夫人不仅人长得漂亮,就是说话做事也是平易近人的,她从来不让她与彩霞姐姐和小少爷的奶娘立规矩,她很喜欢笑,笑起来特别的好看,她学识也很渊博,时不时的给她们几个丫鬟讲些趣味故事,或者说个笑话什么的,反正少夫人就是打哪看都好,刚好趁少夫人这会不在,她得好好的对将军说道说道。
以便将军了解个不一样的少夫人,好把少夫人早日接回主院,免得那些刁奴在背后嚼舌头说少夫人和小少爷的坏话。
思索到这里的彩云,屈膝一礼,看着段朗卿回道:“将军说的是,这园子里的所有布置,都是少夫人和杏儿姐姐两人做得,婢子们被太夫人拨过来的时候,园子已经是这样,鸡,鸭,菜地,是因为先前少夫人和杏儿姐姐日子过不下去,当了她自己的首饰,置办的,至于荷塘,也是少夫人和杏儿姐姐两人,划着小木船,打理干净的。”
“这些是你听人说的,还是自己看见的?”
“回将军,在婢子没来这以前,荷园压根就没人来过,至于婢子刚才说的话,都是和杏儿姐姐闲聊时,杏儿姐姐说的,杏儿姐姐还说,那次少夫人因为,因为自杀未遂,忘了好多事,她让婢子们别再少夫人面前提起以前的往事。”朗门推敲园。
“府中大厨房不给园子里送吃食吗?”
“杏儿姐姐说,在没有发生少奶奶挨打之前,送是送过,不过那得用她和少夫人的劳力去换,否则的话,大厨房就会断了她们的口粮,没办法的情况下,少夫人才在她醒过来后,让杏儿姐姐当了她一直以来也舍不得带出来的首饰,杏儿姐姐说,少夫人原先可宝贝那几件首饰了,因为那些首饰,是少夫人的娘亲和姐姐,兄长偷偷的给少夫人置办的,少夫人想她的亲人时,就会拿出来看看……,这不是为了生活,加上少夫人失了对往事的记忆,才让杏儿姐姐把那些身外之物当了!”彩云说到这,眼泪扑簌扑簌的流了下来。
“好了,你退下吧!”
纳兰瑾一脸郑重的听完彩云说的话,嘴唇动了动,想对段朗卿说些什么,但是,那口就是张不开,因为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指责段朗卿,要不是他们男人之间的权势争夺,那女子又岂会落得这般事事亲为的境地。
死了一次,失了记忆,从头来过,那得有多大的心力才能做到啊!
‘死了一次’,她为什么会死了一次?纳兰瑾抓住这个问题,出声问着眸光暗沉,抿唇不语的段朗卿。
“卿,月氏为什么会寻短见,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纳兰瑾有些情绪激动的问着段朗卿。
“她无端端的怀孕,而且说那个孩子是我的,因此,我……”段朗卿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出了实情。
“因此你就让她下了堂,命她和丫鬟搬离了主院,来着荒芜的荷园来住?”纳兰瑾大声质问着段朗卿,“你有听过她的解释吗?有认真的查证过吗?难道你不知道桢洁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你让她下堂,可有对皇兄上折子提过,我想你没有,以你的性子,多一半会给那月老贼写信,让他直接把女儿接走,是不是?让我再猜猜,以月老贼的做派,一个对他没用的棋子,他要来还有何用,他怕是写了书信,与月氏直接断了那血脉亲情吧!一个懦弱的女子,生生的被你们就这么给毁了!”
“厨房不给吃食,还让一个从来没有做过粗活的弱女子用劳力换吃食,呵呵!卿,你们段府不会连个精壮的劳力都找不出吧?”纳兰瑾说到这里,有些讥讽的笑了起来。
听了彩云的话,本就有些压抑后悔的段朗卿,被纳兰瑾激得也动起怒来,他一拳砸在石桌上,“你以为我想吗?我心里一直装着‘落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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