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晚来这里是……”
凌司如和陆相挽没有交集,如果不是同意帮她拿遗书这件事,其他的,她们没必要聊。
“凌司如,我问你,薄时漠失忆和你有没有关系?”陆相挽也没有逼问的意思,她边问边打开落地窗,走到露台外,抬着脑袋看空蒙蒙的天。
外面开始下朦朦胧胧的细雨,偶尔被风拐带过来,吹在陆相挽身上。
不冷,但凉凉的,瑟骨的凉。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凌司如不慌不忙,她咬死了不认,她为什么要对陆相挽承认。
“他前脚失忆,你后脚就登门拜访,加上凌或白阴阳怪气,这很难不让我联系在一起。”
陆相挽倚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还是背对着凌司如,但总归是雨打不到的地方。
“如果我说没有呢。”
“你能拿我怎么样?”
凌司如归根到底,她是个学心理学的杀手,陆相挽手无缚鸡之力,心理上的谋略也不如她,她占绝对优势,有什么好示弱的。
“不怎样。”
陆相挽这一路上,在进这扇门之前,她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想,很想,很想的那种想。
但现在她不在乎了。
归根到底,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
陆相挽从露天阳台走进来,她慢慢走到凌司如对面,在摆着葡萄酒的吧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再是从容的转过身来,面对着凌司如。
只喝了一口。
她往前走两步。
“凌司如,我出生在南城,毕业于南城最好的艺术系,我以为我毕业会有最自由最幸福最洒脱的日子。”
“可我。”
“22岁嫁给薄时漠,23岁做了妈妈。今年不到26岁。我的婚姻就已经足够支离破碎。”
“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就这么匆匆忙忙的把我的人生倒置。”
“现在想想。”
“遇见薄时漠之前,我步步由自己,遇见薄时漠之后,我步步由他人。”
\\u0027“似乎任谁都可以对我指手画脚,让我结婚,我就必须要结婚,让我离婚,我就必须要同意离婚。没有任何余地,谁也不在乎我是不是无辜的人,谁也不在乎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我其实性子很犟,但我还是被权势压着,被名门望族四个字死死压着。”
“而最可惜的,最可笑的。”
“是没有任何人逼我。”
“是我非要逼我自己。是我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起初我以为我能置身事外,我和他可以相安无事,我可以保全我的孩子,和我自己。”
“可是我料错了,他把我拉进了一个充满悲悯的世界里,又毫不犹豫地把我推进了爱的陷阱里。”
“那个陷阱很漂亮,但是它好深啊,原来眼睛也是会骗人的,那是肉眼不可见的深,里面都是荆棘,是好深好深的海水。”
“我爬不出来,没人救我。”
“我在海水里好无助啊。”
“我四处张望,我也缺氧,可我拽不住任何救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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