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嘲自己和她腹中的孩子到底算什么。手指尖在发颤,他的手臂垂落在身体的两侧。内脏似乎什么在压下,喘不过来气。他的声音嘶哑。
“许懿,现在不是只有你能威胁我。”
“你好好想想,这个孩子,你到底要不要好好生下来。”
贺寂州绕过她走到门口,许懿没走上前找他求情,她依旧背对着他站在茶几前。他止步转过头去看她,她手扶着茶几慢慢坐在地面上。身体慢慢缩成一小团。
贺寂州转回头呵笑自嘲。然后摔门离开。
门的余震持续许久,直到消失。许懿才有了抬头的动作。
这个孩子她料到是一定要生下来的。她伸手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重新变得面无表情。她手撑着茶几慢慢站起来,再慢慢转身看向窗外的雨,这出戏应该完美落幕了。她和贺寂州看来达成了协议。孩子不死,霂霂不死。他们就这么相互威胁着。
许懿突然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雨声越来越大,天上流连几道闪电。许懿开门走向阳台,手伸出阳台围墙去摸摸雨。偌大的冷和薄凉可以让她冷静一会。
桌上响起刀叉碰撞的声音。
凌夏浔正切插起一小块牛排往自己嘴里送。陆相挽只要了一碗阳春面,凌夏浔还特意让二十四给她面里加了牛肉,陆相挽这次怀孕以来从不吃牛肉,总觉得牛肉腥气很重,每每一口下去浑身恶心。上次凌夏浔属意给她煮碗牛肉汤在锅里保温,她才进了厨房就吐得昏天黑地。
这事凌夏浔知道的,比起他忘了她不吃,陆相挽更觉得他是故意来恶心她的。
面早早就端在她面前,她双手放在大腿上,身子尽量靠在后背上躲着。迟迟不吃。凌夏浔吃了最后一口,拿了绸缎面巾擦拭嘴巴周围,身子就往后靠,眸子懒散盯着她,陆相挽等他开口。
但他面带笑意就是不说话,陆相挽了然看来她不吃,凌夏浔就没有开口的打算。
她随意挑起底下没碰过牛肉的面吃了一小口。
恶心的感觉又涌上来。陆相挽微微有点头晕目眩和反胃。脸色比起先前的粉红,肉眼可见惨白了一些。她立马抽了纸巾把那一小口面吐出来,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喝。凌夏浔见状却大声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他满意了。
陆相挽放下水杯,靠在椅子后背缓缓。
“味道怎么样?”
他在嘲讽,话里头笑意还在。陆相挽听出来了。他就是故意的。她抽了纸巾擦自己嘴巴周围的水渍,但她不会示弱,她故意笑着迎上去。凌夏浔让她不好过,她在能力范围之内也不会让他如意。
“二十四的手艺更好了。”
凌夏浔咧出来嘲讽的嘴角慢慢咧回去。他的眸子深冷了些。手指开始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陆相挽明媚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
“没什么话说吗?”
他的语气压低,陆相挽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坐在那不动和凌夏浔对视。两眼都是疑问。凌夏浔没等来陆相挽的自省,眼里的眸子压得更深,像是硬生生压了一潭水,看不透。
“看来,你失败了。”
什么失败?陆相挽皱眉仔细回想,她想起来了。他要她去威胁薄时漠放弃抢走他的火药所。所以这他故意惩罚她吃牛肉招惹她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对吧?能拿出得手的威胁,她能想到的已经全都说了,凌夏浔还要她走到哪一步?
凌夏浔有时候总能给她一种,她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的错觉。
陆相挽从椅背上起来坐直。她深深叹口气。
“你觉得我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他听我的?”
“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男人最擅长的就是权衡利弊,如果他的眼里只有美色,偌大的北城再加上整个游城,我不信没有姿色在我之上的美女。”
她的眼神笃笃,偌大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