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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爱曾经的白月光。”
他已经站定在她身后,但是陆相挽没转身。他说话的声音从她的脑袋上轻轻传下来,他的手指突然就搭在她的肩膀上,很明显的,那是高于她体温的热度,哪怕只是一个指头大小的接触,也让她微微一抖。
“这点,就是这个世界翻过来了,也没人比你强。”
陆相挽的外套忘记拿了,凌夏浔给她披上,手指的触摸是意外。他边说边笑。笑是真的,但是听起来不那么温馨,一半嗤笑,一半耻笑。
他话里所谓的白月光指的谁,他们心有灵犀,不用摆出来说的特别清楚,都知道就是白颂清。凌夏浔给陆相挽披挂好衣服松手,转身走到离他三步远的沙发上扶手上坐下,手上抛摸着一巨大的丑橘在把玩,两腿随意往前伸着。
“薄时漠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是因为白月光就那么一个,没人再能打动他。你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意外,你还没见过他杀人的样子吧?”
陆相挽慢慢转身。
凌夏浔边说还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橘子。他的腿长,已经伸到陆相挽一步远的地方。陆相挽站在原地没动,她微微低眸看着凌夏浔,不是因为凌夏浔说薄时漠杀人,他屡次要杀她,见怪不怪了。她反对凌夏浔说的‘她与众不同’。
凌夏浔突然抬头看她。陆相挽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
“知道为什么我们这同龄这辈土生土长的游城人少吗?”
陆相挽不知道。她就那么看着凌夏浔的眸子,眼睛里下意识展现出疑惑。
“因为都被他杀光了。”
他的脖子前伸,说出来的话轻轻的,说话嘴角微微慢慢咧起笑容挂着。陆相挽皱眉。她现在还不能理解‘杀光了’的概念,或者薄时漠同龄人本来就少呢?凌夏浔终于开始扒手里的橘子,他低头,眸子盯着手上的橘子,不耽误他说话。
“那一年,草丛里挖出来的,河里漂着的,树上挂着的,流浪狗狗堆里吃剩下的尸体骨头加在一起,大概有两千斤,大差不差符合七十几个七岁孩童的骨骼体重。当年在警察局里,几个法医拼了两个月的遗骸尸体。开门公告认领尸体的时候,外头排队的人直直排到南边的护城河。”
警察局在游城的西南。排队排到南边的护城河。
陆相挽额角突突跳。
“你怎么,知道?”
她的声音颤抖。她能想象到血流成河的样子。薄时漠从前每每要杀她的时候,都是用那双红眼看着她,她至今记忆犹新,一刹那,脑海里又闪过薄时漠那张脸。
凌夏浔咧起嘴角把扒开的橘子递给她,但是陆相挽两手垂落在身侧没接。他歪歪头就收回来手臂,自己一瓣瓣掰下来慢条斯理送进嘴巴里。
“小如曾经去警察局的后山上看过热闹,这些都是她说的。”
凌司如说的……
陆相挽慢慢沉下心,她慢慢垂下眸子甚至因为接受不住还往后小步退了两步。
“当年北城的孩子也都死了个精光。”
“一夜之间,四肢健全还活着的同龄有钱人家的孩子就只有小如,薄时漠,和薄盛来三个。你可以上网查查,那一天之后的四五年,上流社会再没有孩子出生。年龄断层仅凭肉眼看,就足够明显的。”
“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只有他们三个活着?”
阴阳怪气里什么意思,陆相挽听懂了,她还低着头。凌夏浔突然抬头去看她,她莫名就躲开他的视线,不敢对视。凌夏浔呵笑。
“呵。”
“哈哈哈哈哈。”
他太知道陆相挽现在在想什么。
“你觉得这会是小如干的,还是薄时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