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霂霂轻轻拍着许懿的手臂安抚她。
许懿伸手擦完眼泪,强忍着哭腔,一边抽噎着鼻子把眼泪逼回去一边慢慢转过来轻轻摸摸霂霂的脑袋。她朝他笑,霂霂只能看见她的眼眶又变得红红的。嘴角咧的很难看,但霂霂没有戳穿她。他知道许懿很难过,他也很难过。
“因为,人死了,都得埋起来,我们要挖个洞让他们躺在洞里睡觉。”
霂霂仔细想想。他还是不能理解。他一边想着自己的问题,一边还不忘一直轻轻拍着许懿的手臂安抚她。
“不能躺在床上睡觉吗?”
童稚软糯的声音多么的可爱,为什么此刻要在这里和她探讨陈也埋着哪里的问题,许懿好容易崩溃,她根本就忍不住哭,她只能双手掩面弯下腰抽噎掩饰自己的眼泪,无声地哭着肩膀一耸一耸的。霂霂耐心给她拍拍,他拍不着许懿的背,就只能拍拍她的腰。
“躺在床上,就得有人给他们洗床单铺床,但是,躺在洞里就不用了。”
许懿强颜欢笑。这个解释很离谱吧,但是霂霂觉得有道理。他皱着眉,眼珠子微微左右转,突然就雀跃起来抓着许懿的手臂轻轻地晃,因为他有了好主意。
“霂霂可以给爸爸洗。”
霂霂是个好孩子。
许懿轻轻摇摇头。
“霂霂还太小了,等霂霂长大了,我们够得着台子了,我们再给爸爸洗。让爸爸先在一个很漂亮很安静,很大很大的洞里面先躺一会,好不好?”
许懿轻轻地,温柔地去哄他。
霂霂很乖。他还有问题,但是许懿在抽噎,在哭,他不想问了。
“好。”
他用力点点头。
“那我们霂霂,一定要每天都好好吃饭,才能快点长大,知道吗?”
许懿觉得他太瘦了。
“知道。”
他努力伸手去给许懿脸上擦眼泪。许懿略微把脑袋低下配合他,左右两下擦拭动作之后,许懿就把他的手拿下轻轻握在手心里,给他暖暖手。
“妈妈要去给爸爸找很漂亮很大很大的洞,所以妈妈想要先把霂霂放在孤儿院,可以吗?”
霂霂皱眉,他不想离开许懿。
“霂霂要一起去。”
“可是霂霂太小了,那么远,霂霂去不了。妈妈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许懿的口吻很温柔,可是霂霂还是怕许懿不要他。他爸爸永远不会再来看他的,许懿是他的妈妈。他怕自己不听话,许懿会不要他。他不敢闹脾气只敢试探性问许懿。
“那妈妈会回来接霂霂吗?”
许懿立马坚定地点头。她要给他安全感。
“会的。”
许懿握紧霂霂的手。咧起唇笑得很温柔很温柔。
“以后,妈妈会和霂霂永远在一起。”
永远吗?
霂霂的眼睛立马亮闪闪地看着她,他抓紧许懿的手。许懿嘴角微微抖,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对霂霂来说有这么重要。她几乎颤抖说完这句话。
“所以可以答应妈妈,乖乖在孤儿院等妈妈来接你吗?”
“可以。”
霂霂用力点头。他相信许懿不会骗他的。许懿是个很温柔的妈妈。
“那你答应妈妈,如果妈妈迟到了,你也要在这等我。”
许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她怕他会觉得她在撒谎,会难过。
“好。”
庄一从后头走上来站在他们身后。
“太太,时间差不多了,孤儿院要闭院了。”
许懿牵着霂霂的手,帮他从木椅上下来,牵着他走到那两个保镖的面前。
“你和叔叔去吧。”
霂霂朝许懿挥挥手。
“妈妈再见。”
许懿轻轻咧起两边唇角,然后弯下腰轻轻在他额头亲吻。
“嗯,霂霂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