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向明初微微一笑,轻巧起身,快速消失在明初的视线中。
明初勉强支起身子,衣服已经湿透,寒风凛冽灌入湿衣,冰冷刺骨,她禁不住地打着哆嗦。
“我知道他是谁了!”一直坐在一旁托腮观察的姜贞远一拍大腿激动地说:“他手腕上的飞鹰图案,我想起来了,那是爹爹死侍的特有标识!”他曾经无意间听爹给娘说过。
明初蹙眉不语,他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向北,难道他去乾一堂找爹爹?
明初撩起湿漉漉的裳裙奋力追了上去,回头对试图追上来的多福说:“多福,回家等着我。”
“喂,你去哪儿!我给你说话你听见没!”姜贞远跳脚。
乾一堂,姜王爷端坐在太师椅上,他轻轻晃动手中的茶杯,静静等待茶水温凉,仿佛早已忘记那跪在下面的少年。
良久,那茶水的氤氲热气散尽,姜王爷举杯一口喝了下去。
他放下茶杯,凌厉的眼风扫过少年,开口道:“除主人之外,死侍不得见活人,违者自食毒药。你还在等什么?”他的声音极其沙哑,带着摄人的气魄。
少年低着头,不辨神色。闻言,他利落地拿出一粒黑色药丸。
“不要!”乾一堂突然闯入一个全身湿透的小女孩,她从少年手中抢过药丸,少年的手僵在空中。
姜王爷惊讶地挑了挑眉。
“爹爹,请不要杀他。”明初一路小跑终于赶上了,她又冷又累,说话时犹喘气不已,却双臂张开,挡在少年前面。
姜王爷眯了眯眼,她与她的娘亲越发相像了,那样清澈的眼眸勾起了他记忆最深处的画面。
红衣少女策马扬鞭,青丝飞扬,消失在草原尽头,消失在他的眼中。他听到了心里的叹息。
他冷冷道:“不要杀他?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不要杀他?”
明初的头发还在滴水,白色的裳裙尽是泥泞,白皙的脸上也沾着污点。
她那么狼狈与虚弱,在姜王爷的责问下,颤抖的更加厉害。她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从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可今天,她不得不来。
明初挺直腰板,直视姜王爷,“他方才救了明初的命,于我有恩。我愿结草衔环相报,如果爹爹执意杀他,明初愿一同赴死。”
身后的少年凝视着明初那小小的背影,眼里震惊与感动交织。
姜王爷眉峰紧蹙,他突然大笑几声:“好!你很不错!我和你娘的事,原不该迁怒于你。这个人爹爹赏给你了。”
明初松了一口气,身体软软的倒了下来。
陈设简陋的房里,搁置着一架已经陈旧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铜镜,门后一个暗红衣橱,角落的雕花斑斑驳驳。
明初躺在床上,面色异样的潮红,她口中不断痴痴呓语。即使在昏迷中,她的右手依旧不曾松开,紧紧攥着那颗药丸。
多福缩在床头,偶尔用爪子轻拍明初,少年守在床边,他仔细给明初掖好被角。
明初刚刚喝过药,现在发热已经稍有减缓。
嬷嬷端着粥走进来:“我熬了些粥,小姐起来吃点吧。”她轻唤明初。
明初的面容突然变得痛苦,她眉头紧皱,摇晃着头:“不要,娘亲不走,不要扔下明初。”紧闭的双眼溢出一串串泪水。
嬷嬷叹口气,她那浑浊的眼睛也泛出泪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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